她竟然就稳稳地坐在我的大腿上,就象在飞机上那个狭小空间里一样。她睁开了眼睛,我看见她的眼睛里装着的是非常清晰的我。而这个我在她的眼睛里燃烧。
我说,这不行的。
可是她干脆搂住了我的脖子。她说:是鲸鱼。什么鲸鱼?我问。她说,你掉到了一条鲸鱼身上,我掉到了你的身上。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了,直到海老天荒。我说,这不行的,我要回家去,我是有家的人,我有老婆,还有女儿,两个女儿。可是我推不开她,她像是粘在了我的腿上了。我要站起来,我发现我站不起来,我粘在鲸鱼庞大的背上了。最要命的是,我发现,我的男人意识竟然在这最不合适的地点最不合适的时间苏醒过来。我用尽力气,推她,我直接陷到鲸鱼的背脊里去,象陷入一个沼泽一样;试图挣脱鲸鱼,她的身体就陷入了我的大腿里去,我变成了沼泽。
我进入了绝境。进退两难。
我是这时候醒来的。我这次醒来竟然是在两个检测男女还没有进我的极简空间之前的时候。我发现我一身是汗。
我的汗来自惊恐。这个景象,好像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有些迷人,可是又好象是世界上最吓人的情境。
在那两个检测男女从无声地裂开的门里走进来说着波历你好的时候,我正在想到那个最有名的搞心理学的德弗依洛。用德弗依洛的话说,我是进入了一种潜意识。一种跟犯罪意识只一河之隔或者一纱之隔的意识。
那个女的竟然站在我面前问我,你说什么?你有老婆?
我竟然说了我有老婆?这是潜意识的外露吗?而且我是用昂语说的?就这么短短几天,我的昂语飞跃了,竟然能拿来做梦和说梦话了?
我说:没有。她竟然又说了一句话:没有就好。
她的脸上有一种开心的表情。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在我极简的房间里说的第一句和第二句话。
我觉得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说这话。可我显然是说了这话了。
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没有老婆。可是这个难看的却会时不时微笑一下子的女子却理解成了我说我没有老婆。
我不想解释。在这个极简的世界里,还是极简为好。最好。
而这样的似梦非梦比梦更真实的情境在那几天、在我说的初级阶段反复地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