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的一生,可能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泽兰她很明白,作为意志的产物,她现在并不纯粹,她多了一些东西,多了一些作为生物存在时的感情,而这,本来是不应该存在的。
把时间倒回到几年之前,回到哈瓦拉被屠戮一空的时候,回到那一条被哈瓦拉鲜血染蓝的河流,在那时候,在最后残存的泽兰怨念影响下,意志的产物已经形成了一个雏形,在意志的产物的影响下,泽兰的身体并不会消逝,她会从水里艰难地爬出来,虽然她还活着,其实她已经死了,她放弃了思考,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了意志的产物的本能。
她会主动地割掉双角,为了泯灭那残存的哈瓦拉情感,成为纯粹的意志的产物,她需要把多余的情感全部释放出去,首当其冲的便是仇恨了,她伪装成悲离雪,踏入他们的领土,为了复仇,她什么办法都可以使,复仇的对象是谁也无所谓,为了达到目的,她一次又一次地丢掉尊严,一次又一次地不计后果和代价地杀掉悲离雪,慢慢的,悲离雪的生命于她而言只是个数字了,同样,她自己的生命也是。
到最后,复仇的情感就会淡下来了,杀悲离雪这件事就变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她不会再有第一次杀悲离雪时那种手刃仇敌的解脱感,也不会再有杀掉心地善良的穷苦悲离雪的负罪感,悲离雪也好,高焦陵也罢,哈瓦拉也一样,都是一团会动的物质而已,她仅仅只是把这些物质分解了一下。
到了最后,她毫无疑义会被通缉,悲离雪们组织起来寻找她,当然,那时候还不清楚自己力量的她自然是寡不敌众,当遇到这么多悲离雪怒气冲冲刀刃相向时,她笑了,就像以前一样,像悲离雪和高焦陵屠戮哈瓦拉时候一样,也像她杀掉那些悲离雪一样。
然后泽兰会被愤怒的悲离雪大卸八块,意志的产物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满意极了!啊!这是多么美妙的痛楚!这是多么悦耳的杀机!
杂质已经被剔除干净,开关也被悲离雪成功打开,泽兰的情感和意识不复存在,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纯粹的意志的产物的诞生!意志的产物——“好想毁掉啊~”
祂是毫无疑义的真正的诛杀者!祂是这个星球乃至于这片星空所有生物的梦魇!祂是热寂论的忠实信徒!祂将前往不同的地方招来毁灭,最后祂也会璀璨地自毁掉,祂会成为一片流动的死域在这宇宙中无序地飘荡,即使祂死了,祂的尸体也会无意识地散发着余热,所有的生物都恐惧祂。
没有生物会知道这背后的故事是什么,没有生物会知道这可怕的存在起源于一只叫泽兰的哈瓦拉的遭遇。
所以说泽兰的一生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只因为一个陌生的意识突兀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后面的一切,众所周知了。
……
“菲尼克斯!”
王不留行惊讶地抬了一下头:“我在,几天就回来了?丫头,气消了吗?”
洛璃看向王不留行:“你在和谁说话?”
“没事,和你关系不大。”我对洛璃说道,身体本能感到了一种熟悉感,我知道,是泽兰的意识回来了,姐姐说中了啊。
“兰,回来吧,你忘了吗?我们还要开音乐会呢?”
洛璃嘀咕了两句就走回了雪离兽的身旁,后者吐了他一口唾沫。
“嘁……碍事的家伙。”泽兰的意识不悦地哼了一声。
她恶狠狠地警告着菲尼克斯:“趁我还不想对你们动手,快把那该死的限制赶快解除掉!”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而且……”王不留行和煦地笑笑:“就凭你一个意志的产物,真的能对抗过我们?如果你真的强过我,那你大可以自己挣脱,就像之前一样。”
泽兰的意识现在很混乱,她想要破坏,想要毁灭,但残存的感情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着她。
“很累了吧,毁了他们吧,只要毁了他们,你就不会再被限制,这很简单的,你我联手,创造最美好的世界,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爱你啊……任何阻碍你的事,我都会把它摧毁。”一个和泽兰一模一样的淡漠声音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声音泽兰并不陌生,它一直在和泽兰说话,只是泽兰平时不曾理过它,虽然它说的一些事情都十分可怕,但却意外让泽兰感到舒畅,听它的话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吧?泽兰决定不理它,泽兰甚至在陷入绝境都没有向它求助过,直到在精神空间被撕成了碎片,是它出手护住了泽兰的残缺意识,但从那之后,那声音占据了主导权,泽兰的意识成为了副意识。
“不能,他们帮过我啊……”泽兰的意识微弱道。
“我说过!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我就是你!你被那眼珠子弄死的时候他们可曾来帮过你?他们是虚伪的!”
“你胡说!而且他……他也可以为了我去死!”
主意识:“真是麻烦啊,我跟你讲,要毁掉他们,非常的简单。”
副意识:“不准!”
主意识:“听好了,我会用能力来证明他们的虚伪,就从那个家伙身上开始。”
不顾副意识泽兰的劝阻,作为意志的产物的主意识对我发动了能力!
我脑子嗡地一下就懵了,我迷茫地抬头看着王不留行:“姐姐,我好像毁掉啊~”
一旁的洛璃听见我的称呼,看着王不留行的目光多了丝惊讶,但端详一会儿后沉默地摇了摇头。
主意识:“哈!我赌对了!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菲尼克斯你的抗性强,可舒宁是个废物啊!接下来让我们来欣赏这一场姐妹厮杀大戏吧~”
王不留行皱眉:“咋了?小妹?意志的产物,你太卑鄙了!有什么冲着我来!”
主意识冷笑:“怎么?你要对你可爱的妹妹出手吗?她可是马上就要来全力毁掉你咯!”
“泽兰在哪里?”我浑浑噩噩地问道。
主意识:“嗯?”
王不留行咦了一声:“你找她做什么?”
“姐姐,我好想毁掉她啊……”
“她在哪里?我想,我想立马毁掉她。”
主意识:“??”
副意识:“!!!”
“为什么呢?小妹为什么这么想呢?”王不留行问。
“因为,她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