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月颔首,老翁便躬身退走,看那样子是回了前院。
孟极的目光一直落在木桥上的太华身上,她没有转过身,想来这次她不会和秦白月打照面,否则永徽六年诓骗秦白月的时候就会被识破吧。
约莫等了一刻钟,园子另一道门内走出一人,那人穿一件竹青色上衣,下配一条荼白长裙,腕间挂着一条牙色帔帛,不疾不徐朝着这边走来。
这人孟极也识得,就是看她这样一身装扮,多少有些不习惯。
“秦小娘子久等了,方才正巧在施针,实在走不开。”元姬看着比长寿二年时稍稍年轻了些,眉眼之间没那么多执拗,十分温和地看着秦白月。
其实她这一身装扮看上去很不错,只是孟极习惯了看她素淡且老气惯了,突然见她这般打扮,那感觉就跟习惯了后来的郁离,她突然间又做回到琅琊王氏族女一般。
别扭那是真别扭。
“无妨。”秦白月忙起身同元姬见礼。
此时的秦白月尚是花朵般,人家说什么她多少就信了,也不会如后来那样镇定自若,眼神中总是藏着几分怯懦。
元姬笑着请她坐下,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了窝在秦白月怀中的孟极,有些诧异道:“这是?”
“啊,这是儿好友的狸奴,想来是自己出来走丢了,儿见到自然要带回去给她,她对这小东西可宝贝的紧。”
孟极注意到,秦白月说起郁离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也没那一丝丝的怯懦,她是真的很在意郁离这个朋友。
只是也不知道等秦白月醒来,知道这次自己亲手捅了郁离一刀,且是在心窝上,她会是怎样的悲痛和自责。
“原来如此。”元姬笑了笑,看向秦白月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孩子,“那今日秦小娘子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儿阿爷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外面请的医师都说无碍,儿想着既然认识娘子,便想请娘子跑一趟,诊金定然丰厚。”
秦白月期待的看着元姬,她早年在琅琊见过元姬,那时候元姬遇上了困难,她年纪小觉得不该这么欺负人,也不管旁人的劝阻,帮了元姬一把。
倒是没想到这元姬竟然是位医女,且医术十分了得。
“也好,本也不是大事,诊金便算了。”元姬答应得很爽快。
秦白月忙摇头,“不行不行,诊金自然要给,否则儿怎好意思请娘子前去。”
“罢了,按照你的意思吧。”元姬很随和,笑着同秦白月先问了一些关于秦家阿郎的病症,之后才安慰秦白月这并非大事,应当只是些小问题。
总归等秦白月从宅子里出来,明显可见心情好了许多。
孟极曾听郁离说过,秦白月的阿爷是在她出嫁前后没的,所以她当年所嫁之人那般混账,秦家也无人特意管过。
后来秦白月自己也说过,若非后来阿兄将她接回去好生照料,她决计不会原谅他们。
算算时间,这秦家阿郎最多也就再活个七八年,若是什么积重难返的疾病,这时候至少也有了些征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