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曾排挤过他的同僚,听闻有的因贪墨坐罪流放,有的则因渎职而被杖责逐出,总归没有一个还能在那里混日子。
殓娘之所以能知道这老丈还要感谢妓家的一位女妓,她去岁被人骗了钱十分不甘心,辗转从旁人口中知晓了老丈的存在,便借了她的钱打听那郎君的消息。
殓娘记得,那郎君是个惯犯,不仅在长安,在许多州府都有过前科,女妓也是个狠人,当夜回去又借了不少钱,第二日便求老丈帮着将那郎君送进了大牢。
后来女妓的钱被追回,不仅还了她们的钱,听说还给这老丈送来了一匣子金子,只是老丈说消息有价,多的一概不收。
找到了女妓所说的那条巷子,殓娘抬脚走了进去,恰好看见一个道士缓步走出来,那道士年岁不大,长的也颇为清秀,看见殓娘迎面走来,便停到一旁行了一礼,这才又继续往外走。
殓娘跟着还礼,抬眼便看见那道士与自己擦肩而过,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等道士消失在巷子口,她才继续往里走,恰好与站在门口的老丈四目相对。
“小娘子是来买消息的?”
老丈问了句,却不等殓娘回答,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殓娘一边回答是,一边跟着老丈进了门。
宅子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小,里头仅有两间屋子和一个搭在外间的灶台,灶台下一条黄狗乖巧的趴在那里,看见她进去也未曾挪动一下。
“想要什么消息?”
老丈坐到廊下的桌前,示意殓娘也坐下,这才开口问起她的来意。
殓娘待坐稳之后才道:“奴想问一人”
她将祁郎君的宅子所在位置告诉老丈,又说了他是高昌人,还准备说些什么,那老丈已经蹙眉说道:“那位祁郎君是不是今日动身出城去了?”
“正是,老丈知道他?”
老丈见殓娘肯定,眉头皱得更深,“女郎还是离这位郎君远些的好,他可并非善类。”
殓娘的心一紧,强自镇定地问道:“敢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以为能出入裴郎君的宅子,想来也是个能人,但老丈这意思听着这祁郎君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和善。
殓娘心里有了准备,她以为祁郎君会和女妓所遇到的那个郎君一样,至多是个骗财骗色的,却没想到老丈所说更为惊人。
“这祁郎君是个修道之人,但他所修的道却并非中原正统,而是一种邪道,据老朽所知,他曾带过七八个女郎同他出城,不久之后这位祁郎君便独自一人先行返回,而那些女郎便再无下落。”
老丈看着殓娘,“且这些女郎多为独身,在长安无亲无故,她们失踪了,连个报案地都没有。”
殓娘脸色白了白,她不也是如此?如果祁郎君再回来让她一起出城,她似乎并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