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算了算,垂拱年到天授,则也不过几年时间而已,月恒为什么说一个一细想就会让人识破的谎言呢?
孟极斜了郁离一眼,说既然是这么容易识破的谎言,那她为啥就没想到?
郁离很理直气壮,因为她那几年压根没上来,自然不知道实际情况是什么。
末了还反问孟极为什么没发现这一破绽?
孟极张口无言,它能说它压根没注意到吗?它这些年已经习惯神都为都城,压根没想过垂拱年间长安才是京城。
不过也怪不了它,那几年都是太后执政,说是有皇帝,跟没有也差不多,世人都是只知道太后而不知有圣人。
“那她那时候入城就是为了晏元忠?”
郁离的问题让大妖想了想,然后才说应该不是,因为从月恒的口中得知,她和晏元忠应该就是垂拱年间相识,天授元年末,她到神都来却并未提一句这个人,大妖还是后来才知道月恒曾与晏元忠有这么一段往事。
“不过这晏元忠我确实不曾听说过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山魈动了心思。”
大妖从前只觉得这个晏元忠有几分本事,如今才觉得也许不仅是有本事,还有手段。
“我也是好奇,不过山神不肯多说,我也不好苦苦追问,毕竟人家只是让我寻个人罢了。”郁离一口酒下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说的也是。”大妖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我好像记得不久前有只小妖曾说过早年遇见过月恒在上元节一舞,也许可以问问它。”
郁离立刻点头说好,大妖便起身去外间交代了几声,不过片刻,就有一只小妖从外面高高兴兴的来了。
“这是......”
郁离看着那只小妖,它一双耳朵尖尖地顶在脑袋上,这化形之术修炼成这样,当真能去神都的上元夜观灯?
似乎明白了她眼神里的质疑,小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子见笑,去岁因嘴馋偷吃,被一位道长打了一顿,这才散了一些修为,成了如今这模样。”
“你......”郁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为了嘴吃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小妖,有前途......
“好了,直接说正事吧。”孟极觉得郁离大约是找不到词来形容这小妖,干脆替她开口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的上元夜见过月恒山神跳舞的?”
“就在天授元年,小妖记得那次上元夜女皇亲临,月恒山神便是在那一夜与南市一舞,好像身边还有个郎君,长相颇为俊美,只是感觉上与中原人有些不一样。”
“与中原人不一样?”郁离问道:“如何不一样?”
“就他的姿态和中原人不同,看上去小家子气了些,并不如我大周郎君那般举止自如。”小妖记得那郎君颇为恭谦,甚至有些卑微,可大周的郎君,即便是仆从也难有那姿态的。
小妖那时还觉得奇怪,这样一个郎君,怎么能赢得山神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