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说是早前与娘子下过帖子,约了今日前来。”
“请窦先生到厅中稍后,我稍后便到。”
得了夏榕的话,仆妇躬身退了出去,夏榕这才起身进了屋子,少顷又一身素雅的走了出来。
郁离早就观察过这处宅子,夏榕所在是比较僻静的院子,从这里往前到厅中须得走过一段回廊和一处小花园。
到厅前,夏榕缓步入内,对着起身同她行礼的窦先生回礼,“窦先生久等了,尔想过了,那书若是窦先生愿意,尽可拿去贩卖,一切都按窦先生说的行事便可。”
“那就谢过夏娘子,夏娘子放心,某做事一向公正,决计不会让夏娘子吃亏。”
窦先生十分兴奋的朝着夏榕深深一礼,夏榕只是颔首,便目送窦先生高高兴兴的由仆妇领着出了宅子。
片刻后,那仆妇回来同夏榕说道:“窦先生是真的高兴,还赏了奴二十钱,倒是没有让奴将娘子的喜好告知。”
“看来这窦先生比之前那位书局的老板正直些。”夏榕莞尔一笑,“辛苦你总要做这些事,这二十钱你便拿着,随后再去账上支取三十钱,今夜便回家,明日休息一日,后日再回来。”
“娘子这是......”
仆妇没有兴奋的忘乎所以,而是有些关心的看着夏榕。
“明日是阿舅的忌日,我要出城一趟去祭拜,想来会在庵中留宿,后日一早再赶回来。”夏榕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仆妇,她很信任她,就如同信任当年的阿舅一般。
“那好,那奴便后日一早给娘子准备好朝食。”仆妇说完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夏榕看着她走远,浑身上下都是一松。
仆妇是当年她离开神都之后遇见的,当时的仆妇无依无靠,只带着个小郎君相依为命,不巧的是那小郎君在遇见夏榕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要不是夏榕给钱医治,怕是早就成为那山神庙里的一缕孤魂。
自那之后他们就结伴而行,渐渐的,夏榕也愿意见给自己的遭遇说给仆妇听,谁知仆妇竟和她的遭遇有些相似,但她没有为她出主意的人,更没有可以回去的娘家。
总之,仆妇一直熬到去岁,她那杀千刀的夫君才出了意外死在了外面,与她夫君一起死的还有那对总是看不顺眼她这个儿媳的爷娘。
一下子整个家就只剩下被罚在家中洗衣的仆妇和生了病的孩子。
原本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结果第二日一早就有人上门要债,说是仆妇的夫君在外欠下的钱,既然他人死了,那就该有仆妇来还。
仆妇自然不愿意,便闹到了公廨里去,幸好那里的县尊是个明事理的,知道仆妇的遭遇,又查出这笔欠账本就来路不正,于是大手一挥,此事便就此作罢。
但没多久这位县尊调任,早年那些人就又找了来,也不说要钱,就只盯着他们家,谁来便吓唬谁。
仆妇不堪忍受,这才带着孩子打算去太原府。
夏榕那时候其实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听仆妇这么一说,便和她一道去了太原府,还遇见了一位先生,那先生不嫌弃她和仆妇家的小郎君,一路上教了他们不少东西。
夏榕无以为报,仆妇便琢磨着做了些好吃的送个了那位先生,竟一下子得了那先生的青睐,非说要是去太原府,那肯定要和他们做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