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月居的时候郁离刚巧遇上了秦白月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她便和苏兮一起上前帮着秦白月提了食盒。
苏兮只动了动鼻子,立刻便高高兴兴的不再计较该不该继续叫秦白月阿月了。
待进了七月居,郁离一抬眼再次看见了老道士和楼之遥,忍不住皱眉道:“我说你们俩是闲的吗?怎么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你们?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七月居易主了。”
“你这话说的,我好歹当牛做马地帮着做了几年事,你这不是伤老道的心吗?”
老道士当即怒道,虽然这怒气流于表象,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是装的。
楼之遥则尴尬的一笑,“我确实闲,我的客人都不在这个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郁离无奈长出一口浊气,提着食盒坐到了矮桌前。
原本老道士不打算挪动自己沉甸甸的屁股,但一看苏兮也提着食盒进来,立刻识趣的和楼之遥坐到了一边。
苏兮满意地将食盒放到了矮桌上,老道士和楼之遥两个如同狗腿子一般将里头的吃食一样样摆出来。
这若搁到以往,不等郁离说开吃,两人肯定已经各自偷偷捏了好吃的送进嘴里,这次却老老实实地摆好坐好,等着人发话才敢吃。
郁离再一次叹气,她到底比苏兮差在哪儿?是平时太平易近人了吗?
“好了,吃吧。”
苏兮很满意老道士和楼之遥的表现,笑眯眯地示意众人不必拘谨。
郁离无奈摇头,心道人比人气死人,神比神更气人。
夕食吃得七七八八,老道士突然说朝中局势稍有变动,一旁看着众人吃饭的秦白月当即问道:“可是魏王武承嗣罢为太子少保一事?”
“你这么快就听说了?”老道士啧啧道:“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确实是如此,听闻促成此事的乃是李昭德,如今他已经被任以宰相,拜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自女皇称帝以来,武氏便把自己当作皇族,许多武氏亲眷皆受到封赏,朝野内外与武氏意见相左者,不是被流放便是被诛杀,李唐宗室尤甚。
老道士一度以为女皇将来怕是真的要立了武氏子侄为皇嗣,却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真的罢免武承嗣,只给他了个虚衔挂着。
“这位李相公我曾有过一面之缘,说句中肯的话,才干确实有,但为人过于意气,怕是也不会太长久。”
秦白月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些都是自己人,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传出去,更不怕会得罪了刚刚上任的李相。
“确实如此,李昭德此人说他耿直倒也真是有些耿直,去岁侯思止因早年来俊臣抛弃发妻强娶王庆诜之女得逞,便也想效仿他,去娶赵郡李氏李自挹之女,结果被李昭德当庭驳斥,说太原王氏、赵郡李氏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世族,而来俊臣和侯思止不过是无赖出身,门户极其不相配,若是再允,便是令国再次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