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方才,她那些不过是猜测,楼之遥便很赞同的点头。
郁离很清楚,以楼之遥的身份和来历,她应该对此一无所知,至少该对她所说的话一知半解,但楼之遥刚才的表情分明是肯定。
也许千年后的史官看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如丘神绩、索元礼等一众酷吏的陨落,或许还有这个王朝会在何时消亡,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郁离垂下眼皮,从前的史官会做的事,以后的史官也会做,她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
楼之遥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女皇如今大权在握,朝堂内外也都稳定下来,作为一个掌权者,现在最该干什么呢?”
她相信以郁离的脑子肯定想的比她通透,毕竟她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虽然还没完,但基本历史已经早在奶奶的教导下学到了现代史。
楼之遥曾被奶奶无数次考历史,所以对于各个朝代的基本走向都有些了解,大唐到大周这一过渡,除了薛怀义这样的恶僧,酷吏也有一定功劳。
这些人在女皇稳定朝局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如今天下大势所归,女皇已经不需要再以此来镇压不一样的声音,她现在更想的是与民更始,去塑造一个明君贤主的形象。
楼之遥撇嘴,纵观历史,大部分有野心、有能力的帝王或多或少都有这一步,只是有些不明显,有些堂而皇之罢了。
反正与百姓而言,日子只要过得下去,就不至于对上位者有什么天大的仇怨。
“自然是平民愤、赢民心。”孟极没等郁离回答,先一步说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如此,女皇以女子之身成为皇帝,即便当初薛怀义为其造势,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百官与百姓并没有极大的抵触,否则这天时地利人和,她起码在人和上是没有好时机的。”
郁离深深看了眼楼之遥,小娘子不过十一岁就有这样的见地,千年之后的百姓皆是如此吗?
她不知道的是,千年之后人人都可以对当下的政事说上几句,对不对的不用管,反正没人因为你多说了几句而下狱。
“所以啊,剪除酷吏是顺理成章的事。”
楼之遥很无辜,这走势可不是她说的,不算泄漏天机吧。
郁离叹了口气,罢了,她何必纠结与一个千年后的小娘子是不是心思深沉,左右她肯定不能让自己待到那个时候,否则干脆现在就给自己一巴掌死了算了。
“虽是如此,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吗?”郁离有些不确定,她所看到的东西和楼之遥所说应该差的不多,但她不能保证究竟是什么时候,而楼之遥却像是知道般。
楼之遥很想嗯一声,她所知天授二年十月,女皇下令处死丘神积,令五城兵马使梁王武三思监斩,斩于太乙门前的菜市口。
索元礼则因“座赃贿”,列于狱中,其后为自己所设铁笼认罪伏诛。
其后还有傅游艺等人。
可她知道归知道,却不能再多说了,她可不想过来一趟被直接拍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