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月的消息如约而至,不过矮桌前的孟极和老道士都愁容满面,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连她进了门都没察觉。
“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白月坐下,看着二人的茶杯里都空了,显然方才都没心思再给自己续茶。
孟极叹了口气,老道士则一拍桌子说道:“遇见个不讲理的硬茬,非要七月居给她的丈夫筹备丧事,若是不从,便会着人前来拆了这小小铺子。”
“如此大的口气,来者何人?”
七月居在这里多少年了,找茬的人都没几个,何况要扬言将七月居给拆了,一般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来头确实不小。”老道士差点就要把自己的胡子给捋秃了。
“谁?”秦白月来了兴趣了,盯着老道士等他的答案。
老道士叹了口气,“太平公主。”
秦白月一愣,少顷点头,“也就只有公主殿下了,否则谁会这么大的口气。”
“自然,不过要为她的丈夫治丧,这事儿明显有些难为人了。”老道士捋胡子的手拍在了大腿上,“太平公主之前的丈夫乃是河东公薛瓘的儿子薛绍,垂拱四年因为薛顗参与琅琊王李冲的谋反,他被牵连,虽说没有参与谋反,却还是被天后下令杖责一百,后来更是饿死在了狱中。”
孟极撇嘴,“那又如何,人都死了,她找谁治丧不是治?”
“话不能这么说......”老道士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给孟极解释。
秦白月则一下子看出了问题,“确实不能接手,薛绍刚死不久,尽管当年未曾真的参与谋反,但为天后所恶,谁沾上不得倒霉?这治丧怕是没人敢给她办,所以才找到了这里。
可,她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话把孟极和老道士都问住了,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太平公主怎么会找到这里,还亲自来了。
孟极看了眼老道士,后者脸皮都要挤成一坨了,他也不知道太平公主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也许是阴差阳错?
总之,肯定不会是因为他找来的。
“罢了,能拖就拖,先把眼下的事情办完再说。”孟极甩了甩脑袋,邱四郎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个头绪,那横死的水妖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竟次次都能避开寻找她的人。
“赞成。”老道士只差举起自己的双手,太平公主近些年来越发难相处,跟前能说得上话的就那么几个,他绝对不在其中。
不过这次在七月居都碰上了,若真不能遂了她的愿,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一想到这里,老道士才放松的神经再次绷了起来,只差直接咔嘣一声断咯。
“那她来找老道咋办?”老道士觉得这事儿也是刻不容缓,盯着秦白月想求个解决办法。
至于为什么不指望孟极,懂得都懂。
“方才真人可说过自己在这里做什么?”秦白月略一沉吟便问道。
老道士咝了一声,摇头说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