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容的心愿很简单,她想让她的阿弟活下去。
不过这心愿听在玄色和老道士耳中就很难了,让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活下去,可难如登天了。
在金吾卫到来之前,玄色和孟极就已经先离开了,不过它们走时带走了卞容的魂魄。
老道士等着将一切都处理完毕,看着姜郎君等人被京兆府带走,这才离开了姜宅。
到七月居的时候孟极已经点上了香,卞容坐在矮桌前,和孟极、玄色一道正说着话。
“老道来了,你们这是说到哪儿了?”
老道士抖了抖袖子坐到一侧,看了看孟极,又看了看卞容。
“心愿,正等消息呢。”
孟极撑着下巴,它把卞容这件事和郁离说了,卞小郎君那边肯定收不到报酬,不过好在没有签下契约,改一改客人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郁离的消息来得不算慢,几人不过才聊到卞容得知被骗这件事,那边就有了信儿了。
“怎么说?”老道士比玄色和卞容还着急,催着孟极赶紧说说结果是什么。
孟极啧啧两声,摇头道:“有点难办。”
“是没有办法吗?”卞容一脸的哭相,却是没有一滴眼泪。
“倒也不是。”孟极道。
玄色被它这卖关子的样子给惹急了,蹙眉问道:“究竟是成还是不成?”
“成啊,就是有些难办而已。”
那张纸钱上的东西只有孟极能看到,它说什么就是什么,玄色本也不敢多言,但看见卞容那样子,还是有些着急。
“到底如何难办?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同我说。”玄色看着孟极,希望它不要再绕弯子。
孟极则干脆不说了,只催促卞容说说她遇到的事。
卞容心急,可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方才的话题。
“奴家最后一次上门本是打算请辞的,便是因为前次去的时候发觉有些不对,姜郎君的妻女看奴家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猎物,且是到了嘴边跑不掉的猎物。”
卞容因为那眼神心惊肉跳了好几日,所以决定了下一次去过之后就不再去姜宅。
但她没想到,下一次就成了最后一次。
“那日奴家进了姜宅做好小食后便同姜郎君请辞,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既然是最后一顿饭,不妨就和他的家人一道吃。
奴家当时并未多想,觉得既然人家都答应了,想来是奴家之前小心眼儿。”
卞容顿了顿,苦笑一声,“如今再想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什么时候都管用,哪怕眼前的人看起来多么平易近人,多么和蔼可亲。”
坐下吃的第一口饭是姜郎君的妻子夹给她的,卞容不疑有他,便客气地吃了,只是那饭都还没咽下去,她就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