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她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
郁离眯起眼睛,给老道士使了个眼色,他们二人相识多年,默契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所以当郁离闪身到了闫若跟前,两指点在她眉心入她记忆时,老道士也同时制住了准备上前阻止的蛛女。
郁离只觉得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不过片刻又归于清晰。
她发现自己站在墙头,身子小小的,低头看见一对爪子也小小的,她堂堂鸾鸟,入了别人的记忆竟然变成了雀儿?
郁离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我不要面子,面子不重要,生意至上,生意至上。”
正碎碎念呢,就听院子里有脚步声,少顷,一位穿着圆领胡服的郎君匆匆走来,上前也不敲门,直接就闯进了屋中。
郁离伸着脖子去看,奈何脖子太短,压根看不清里头的状况,无奈之下,只好费力的扇动着翅膀往窗前的树枝上飞。
屋中闫若坐在桌前,手中还有未写完的信笺,她见那郎君冲进来,只微微皱了皱眉道:“阿兄也年岁不小了,平日也该稳重些,莫要这般毛躁。”
“阿若,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闫家大郎怒道:“你有空说你家阿兄,你怎么不去问问王岘做了什么,咱们家都要被你那个好夫郎给败完了!”
一家子都相信那个王岘,所以阿爷才会相信王岘介绍的那桩生意,本以为会挣上不少,却没想到一下子全赔了进去。
“王郎已经跟我说了,那只是意外,谁也想不到船会漏水,这也怪不到他头上啊。”闫若起身给兄长端了茶,轻声安抚道:“再说了,王郎自己也放了钱进去,赔的也不是只有咱一家。”
闫家大郎本接了茶水,闻言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是,他是赔了些,可他家底深厚,赔得起,可咱们家呢?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顿了顿,闫家大郎深吸一口气道:“阿若,阿兄原本和爷娘一样觉得王岘这人不错,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阿兄觉得王岘此人并不简单,阿兄已经劝爷娘莫要太信此人,你......”
他想说让妹妹也别太信王岘,可抬眼看见妹妹一脸的不高兴,便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只会被她当成耳旁风,甚至还会埋怨他这个兄长。
可他不能不说,闫若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而闫若并没有给闫家大郎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猛地起身,气鼓鼓地道:“我当阿兄是来发发牢骚,毕竟家中生意赔了钱,我都理解,可阿兄不该说王郎的坏话,他是我喜欢的人,这些年也对我极好,阿兄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闫家大郎被闫若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都给气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好好,原来在阿若心里,自幼对你好的阿兄是这样的人!”
闫家大郎气得不轻,起身就要离开,末了,又转身道:“我已经与爷娘商量好了,我们会离开长安,阿若你好自为之吧。”
郁离看见站在屋中的闫若胸口急剧起伏,似乎比闫家大郎更生气。
作为小雀儿的郁离无语的摇头,自家兄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即便不立刻相信,难道不该先暗中观察观察吗?怎么上嘴就伤人呢?
正想着,小院再次来了人,这次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被谈论到的王岘。
郁离瞧着王岘气定神闲的进了屋子,满脸温柔的拉着闫若坐下。
此等表现,谁能想到日后会害了眼前人的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