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那一礼还未行完,听郁离这般说,先是诧异,而后满脸不解。
“郁娘子此话何意?”
郁离摇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我若想知道的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看着舞姬,眼神之中没有笑意,也没有威胁的意思,但却让舞姬清楚的知道,她的话不假。
“在凡间修行本不是什么罪过,许多精灵与妖也会红尘之中打滚,或是体会生之不易,或是日行一善为自己积福报。
自然了,也有不走正途,以期歪门邪道便能一步登天的,我尽管并非妖也并非神仙,可身边有知道实情的,想以不入流的手段修成正果,最后总是要大失所望的。”
郁离觉得自己把话说的够明白了,她希望舞姬能懂,更希望她迷途知返。
毕竟这舞姬人还是挺美的。
“奴没有......”
舞姬张嘴便是反驳,但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藏身的那幅画,画中湖泊的颜色和以往没有不同,只是如今被夕阳照射,平白多了一层淡淡的金。
她明白郁离之所以说这话,约莫便是因为之前宁郎君以指尖血供奉的事。
“我们入画见你,你并没有为难,我想着你大约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所以今日前来,也没打算直接动手,但如果你执意不悔改,那我觉得九灵真人在东都的名声,你可以帮着添一片砖瓦。”
这次就是威胁了,左右老道士的名声在两京已经很响亮,尤其又在东都帮着刑部破了大案,那声望都快盖过长安南山玉虚观那观主了。
舞姬的手抖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书房外所布的阵,眼前这两位是有恃无恐,因为那阵法只是防着她逃走,却一点没威胁她的意思。
归义坊青士巷七月居郁娘子,半人半妖,听闻只有每年七月才能到凡间来,手可通冥府,身边又有孟极神兽为仆。
舞姬紧抿着唇,这样的人,她招惹不起。
“此举乃是情非得已,这画中世界曾被人损毁,其中多年积攒的灵气外泄,若没有活人鲜血蓄养,奴家等人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舞姬迟疑片刻,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奴家并未伤害宁郎君,宁郎君此前所遇种种也并非奴家授意,而是......”
“而是那只狸奴妖?”郁离紧盯着舞姬,知道她并没有说假话,那发生在宁郎君身上的种种怪异之事便只能是另有人为之,而这个人怕是舞姬得罪不起。
舞姬点头,“奴家只是知道它背后有个手眼通天的高人,却不知道那人究竟什么来头,奴这画中世界怎么修补,也是那人让狸奴妖告知。”
原本她都已经打算放弃了,还准备托人到城隍处求个恩典,好让画中其余姊妹归入城隍门下继续好好修行,至于她自己,早已经与这画中世界融为一体,画死则她死,她认命便罢。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师妹就不能消停点。”
老道士很头疼,本来这活儿是求着郁离来的,如今看来,他到最后肯定得搭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