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忆里的宁弦秋却只是愣了愣,很是不高兴地斥责了那女郎一句。
女郎倒是不在意,朝着宁弦秋行了一礼,而后转身消失在了南市的西街上。
随后的时间里,宁弦秋没有再同吴丞说起儿子的事,但态度一直没有变。
直到已经长大了些的儿子出现在宁弦秋面前,她才激动地和吴丞第一次和解。
郁离很仔细地在这一段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她直觉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吴丞的性子,他容得了宁弦秋这般吗?
之后的日子里,宁弦秋每日都高高兴兴的,自家的孩子虽小,却已经可以做出她喜欢吃的果子。
偶尔从儿子口中知道吴家阿娘去世,他如今被守捉使养在身边。
宁弦秋知道这肯定是吴丞的安排,他知道阿娘去世之后无人照料儿子,她会更加期望将儿子带在身边,所以偷偷托付了守捉使。
宁弦秋更知道,吴丞是真的不打算将儿子接到洛阳,他做好了一切打算,唯独没有这个。
宁弦秋的失望如同潮水般湮灭了她仅剩下的一丝不忍,她告诉儿子她下定了决心,等过段时间就会回去陪他。
儿子自然欣喜万分,做给宁弦秋的果子更加用心。
这个年关宁弦秋前所未有的欢喜,只可惜年关之后儿子离开,她不免失落。
这时候郁离才发觉,宁弦秋的眉心隐隐有黑气盘踞,她身上已经有了死气,这样的人活不久。
可她没看到宁弦秋是如何被死气缠绕的。
郁离知道不可能是先前那女郎施的术,她的术最多只能在宁弦秋死后将她神志封存罢了。
宁弦秋卧病在床的时候郁离从她的记忆里一遍又一遍的搜索,终于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不对,只是她不敢相信,毕竟那可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给她做的果子。
郁离一点一点的细细从中观察,她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宁弦秋的儿子给她做果子的时候,吴丞必定不在吴宅,吴宅就只有一个老仆帮着在灶间的吴小郎君。
每一次都是如此,无论吴小郎君是什么时候做果子,吴丞都跟一早就知道似的,寻了由头便出门。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那么长时间内皆是如此,未免有些太刻意。
郁离沿着宁弦秋的记忆继续往下探,看到吴丞给她请的医师,看她从病得奄奄一息到能下床走上几圈。
直到那一日她缓缓躺下,闭上眼后浑身的生气慢慢流逝。
郁离心里有些着急,难道这一次探求记忆会无功而返?
然而就在宁弦秋逐渐陷入昏迷的时候,一个人从外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宁弦秋床前坐下,十分温柔体贴地替她将被子掖好,又伸手替她整理了鬓边的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