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摄魂术。”
老道士迷迷糊糊醒来就听见张郎君的喊冤,揉着发疼的脑袋接了一句,“那晚侵犯了何茵的不是你,是谭元青。”
“你说什么?!”张郎君一下子跳了起来,“竟然是他?那天我醒来之后他就跟着醒了,一脸吃惊地告诉我,他其实同何茵的阿爷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还让我无论如何要给何茵一个说法。”
没想到竟是贼喊捉贼。
“谭元青和何明昌并没有关系,谭元青确实是杨氏的儿子没错,可何明昌其实是杨氏的继子,只是何明昌尚在襁褓中就已经被杨氏养着,所以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老道士再次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要不是被附身的人被打晕,他大概还能知道得更多。
“到底怎么回事?”这下不止郁离好奇,就连张郎君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老道士招手示意张郎君将他扶起来,后者十分听话,尽管他这些年被折磨得皮包骨头,却还是尽力将人扶到了桌前坐下。
“一切都是杨氏的算计,她亲儿子谭元青这些年屡考不中,在长安混得一团糟,杨氏看着焦急,加上养子一家越过越富贵,便动了心思想让亲生儿子取代了养子,继承他的家产。”
人心本就是偏的,只是有些人偏得尚算公平,而有些人则毫无底线。
所以杨氏这念头一起,便和亲儿子商议,两人一拍即合。
后来杨氏遇见了那个高人,不知道高人用了什么办法,让杨氏对死祭何家一子一女就能实现愿望这件事深信不疑。
所以有了何大郎溺死,有了何茵被欺辱自戕。
且杨氏还能从何茵的事情里获取几分好处,何乐不为。
“你看见那个高人了?”郁离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整个事情中,她最好奇的便是这个所谓的高人了。
老道士摇头,“没看见,幻境中那人一直面容模糊,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张郎君却不管这些,他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道:“好一个谭元青,此等心思歹毒的书生考不中才是天理,亏得还有脸从我张家要好处,真当我国公府是好惹的?”
“从来富险中求,若回报大于责难,谁不愿意铤而走险一次?万一就过了呢。”
郁离这些年看过不少这样的人,分明是自己错了,却还执着于仇恨不肯轮回。
遇到这样的执念,她都有种想要倒贴也整死他们的冲动。
可到底最后还是对现实低了头,即便这样,她也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行动自如,若想换那一次重生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再过多少年。
“摄魂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会,出事那晚,那人也一定在场。
如果想知道那人是谁,眼下只能问杨氏,或者谭元青。”
郁离十分肯定。
张郎君摇头,“我没见谭元青同什么道士来往,他似乎同杨氏一样,多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