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两枚小石子忽地打上她左右两肩,太后痛呼一声,玉玺和匕首纷纷掉落在地,而她的肩膀,麻到无法动弹。
“母后!”陆容波赶忙扶住她。
陆容淮收回手,重新揽住楚沅的腰,嘴唇还蹭了蹭那又香又白的嫩颈,被楚沅揪了耳朵后,这才恢复正经,坐直身子看向城门口。
来的是许知知。
“都住手!”许知知一身皇后华服,厉色朝混战的士兵喊道。
陆容淮吹了声哨令,玄羽卫立即抽身后退,毫不恋战。
反观邺京这边士兵,伤亡比那边严重的多,他们茫然一阵,也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知知?你来做什么?”太后瞧见是她,立刻板起脸呵斥道。
她早已将这丫头软禁在凤居宫,那些看守侍卫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放人。
许知知坐在马上,她扭头看向太后,盛装打扮的她看上去娇俏又可爱,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母后,臣妾自然是奉命而来的呀。”
“奉命?奉谁的命?”太后皱眉。
许知知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她捂着嘴笑起来,乐不可支道:“自然是奉了陛下之命,不然臣妾还能奉谁的命令呢。”
太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许太傅动作缓慢的走过来,跟太后如出一辙的口吻,“别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本宫为何要回去?”许知知居高临下反问她的祖父,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逝,“本宫是替陛下来传达圣旨,此等重要之事,在太傅口中竟成了胡闹?”
许太傅也是一愣。
他从没有听过许知知用这么冷漠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想起自从将小孙女嫁入皇宫,他也是许久没见过她,忽略了许多,小女孩心思敏感,也许是心里委屈。
许太傅缓了缓脸色,再度开口,“知知,祖父只是……”
“太傅先去旁边歇着吧,本宫还等着宣旨呢,耽误不得。”许知知却不想再听他言,直接一夹马腹,驱马朝陆容淮走去。
“别过去,危险!”许太傅见她竟是要去找陆容淮,直接喊家丁拦住她。
然而许知知身后跟随的是陆容泽给她的暗卫,个个身手不错,对付几个家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许太后和许太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许知知走了过去。
最后,许知知停在一丈开外,她翻身下马,又往前走了两步。
“黎王殿下,下马接旨吧。”她仰头脆生生的说道。
陆容淮坐在马上不动,他垂目审视这个小丫头,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越发高深莫测。
“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许知知背着手,她在原地踱了两圈,不紧不慢的激将,“黎王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呢,是不是不敢接旨啊?”
陆容淮抱着楚沅,笑容痞里痞气,“是啊,本王好害怕呀。”
许知知笑眯眯的,“没事,黎王胆子小,可以让王妃陪您一道接旨。”
“这么好啊。”黎王哼笑。
楚沅拍他手背,嗓音轻柔又干净,“好了王爷,别逗她了。”
许知知立即附和,“就是就是,就知道欺负人,哼。”
陆容淮:“别蹬鼻子上脸,本王是看在阿沅的面子上下马接你那破圣旨,别磨叽了,赶紧读完滚蛋。”
许知知翻白眼,“是是是,求您快点接旨吧,我还不想在这大热天里暴晒呢。”
她一边吐槽,一边从身后侍卫手里捧过沉香木锦盒。
“黎王接旨。”她收起脸上的玩笑,语气严肃而端庄。
陆容淮和楚沅对视一眼,掀袍跪下。
身后大军也随之跪下。
除了太后,所有人都静默跪着,听候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承大统一载有余,犹记先圣教诲,为王者,当有保民养民之重任,南北祸难积深,朕愧于大道,陷民水火…………古有尧授舜,舜授禹,无不顺应天命,于时有益,今有黎王开复疆宇,一统河山,川岳嘉祥,若拂逆民心,恐灾祸再起,生灵涂炭,予不忍为此,黎王有俯察民心之德,朕今日追踵尧舜,禅位于黎王,钦此!”
许知知念完禅位诏书,她眼睫微微颤动两下,而后在死一般的安静中抬起眼,笑道:“黎王,接旨吧。”
“本宫不同意!”太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她从震惊中回过神,疯狂的想冲过来,结果忘记自己两臂酸麻,重重的摔倒在地。
“太后。”一群人慌张的去扶她。
“本宫不相信,这诏书一定是假的,泽儿怎么可能会禅位给他,怎么可能!”太后发髻散开,状如恶婆。
陆容波也傻了,他两眼呆滞的看着许知知手里的圣旨,一时间连太后都忘了扶。
怎么会这样?
许知知回身,眨着眼故作天真的问:“这圣旨自然是真的,母后认不出陛下的字迹,也总该认得这玉玺印章吧。”
“玉玺在本宫手里,这圣旨分明是假的。”太后扭头看了眼被太监捡起来的玉玺,嘶声吼道。
许知知一摸下巴,面色苦恼,“这就奇怪了,玉玺一直在陛下身边,母后这玉玺又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