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脸素来缺少表情,大步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主子有令,命我等将扶雎院收拾干净,他今日搬回去。”
“就这?”弦雨把人拉过来,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询问,“快说说,屋子里什么情况?”
弦霜顿了下,板板正正地回答,“主子抱着王妃刚睡醒,没什么异常。”
“哦……啊?!”弦雨的声音一个大劈叉,整个人裂开。
弦风听到这,倒是回头望了眼房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主、主子抱着谁?”弦雨惊恐的眉毛都飞起来,“一起睡?还抱着睡?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弦霜奇怪的瞅他,“他们本就是夫妻,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弦雨感觉今日很玄幻,发生的事情超出他的认知,“王爷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明明之前还把王妃当细作呢。”
“别说了,赶紧回去收拾屋子。”弦风拉住还要喋喋不休的弦雨,三人快速的离开。
房内,陆容淮大口喝完药,将碗随手搁在桌上,他拿起衣服快速穿好,随后转身回到床边。
他用厚实柔软的大氅将楚沅裹住,随后又拿起一件披风盖在外面,将他的脸和身子严实遮住,确定不会漏风后,才小心的将人抱起来。
他一路抱着楚沅,在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下,将人抱进了扶雎院。
主院被收拾的极干净,弦风等人站在院子门口,迎接陆容淮。
陆容淮跨步走进来,吩咐弦风,“去把替王妃诊治的太医叫过来。”
“是。”弦风离去。
弦霜和弦雨跟在陆容淮身后,进了屋。
陆容淮将楚沅放到自己常睡的大床上,俯身替他盖好被子,又牵起楚沅被纱布包裹的手,试了试他指尖的温度,入手冰凉。
“弦霜,拿两个汤婆子来。”他坐在床边,用自己的大掌握住楚沅的手,给他暖着,还摸了摸楚沅苍白的脸,替他整理额发。
弦雨看着这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悄悄的伸手掐自己大腿,疼的很真实,眼泪差点出来。
陆容淮扫了眼屋内装饰,眉峰冷峻,“把屋子里所有的烛台都撤掉,换成夜明珠,以后府里不许点蜡烛。”
“啊?”弦雨讷讷,“主子,那些夜明珠,可是南蛮进贡的宝物。”
一颗就价值连城,拿来当蜡烛用,也太奢侈浪费了吧。弦雨嘀咕。
陆容淮丢给他一个冷刀子般的眼神。
弦雨被冻的一个激灵,求生欲极强,“属下这就去。”
很快,弦风领着太医回来。
“下官拜见黎王殿下。”两名太医跪地行礼。
“起来吧,本王的王妃,为何一直昏睡不醒?”陆容淮没有放开楚沅的手,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气势十足,两名太医不敢抬头。
“禀殿下,黎王妃伤势过重,尤其是撞了脑袋,导致颅内震荡,陷入昏睡。”一名太医谨慎地说道。
陆容淮皱眉。
“另外,王妃此前似有溺水迹象,心肺受到压迫,加之体虚气弱,前几日一直高烧不退,意识昏沉。”
“王妃身子骨弱,内伤外伤兼而有之,是故,可能要多睡几日,养足了精神,才会醒来。”
陆容淮点头,眉头还是皱成了川字,“府里药材多,二位需要什么便去拿,务必要治好王妃的伤。”
“另外,本王要你们开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王妃体弱,方子尽可能温和些。”
二人应声,“是,下官明白。”
两名太医出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八卦之色。
先前听闻黎王暴戾,甚是不喜这位王妃,如今看来,黎王明明就很在意王妃,可见传言不可信啊。
陆容淮放心不下楚沅,没去书房,直接在扶雎院与众人议事。
“主子,除夕夜之事,属下抓到带走王妃的小太监,与许贵妃有关。”弦月上前,将审问后的内容交给陆容淮。
陆容淮接过,扫了一眼,眼里杀意波动。
弦月凛声道:“许贵妃利用三公主落水一事,想要栽赃嫁祸给皇后,那名小太监有点手脚功夫,若不是宁世子及时出现,王妃怕是凶多吉少。”
弦雨闻言,犹豫地看了陆容淮一眼,“可是,那夜我们一路找过去,半道上遇见宁世子,他给我们指了条错路,若不是因为路上耽搁,定能及时赶到,王妃和王爷也不会受伤。”
弦月抬起头,听完也觉得奇怪,“宁世子为何要给你们指一条错路?”
“因为他心悦本王。”
上座的陆容淮突然发话,如一道惊雷,轰然劈下。
“他不愿意本王去救阿沅,故意说错方向,延误时机。”说到这里,陆容淮面上闪过厌恶之色,随手捏碎了茶盏。
众人先是不可思议,随后又恍然大悟。
其实仔细想来,这些年是能看清一些端倪的,只是他们先前不曾往这方面想过,故而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