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条没有尽头的路。

很多人知道，但更多的人做不到。

人的大脑不是一块硬盘，可以随时删除冗余的信息，又或者在需要时候，把它们从回收站里回收。

这大概就是机器比人类高明的地方了，没有那么的人性。

但如果说人生也是有删除键的话，那便是死亡了。

失败的人生也好，成功的人生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若是人逃离了生死，人和机器便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精神病的缘故，林悦很不喜欢回忆。

得病之后他的记忆就破碎了，每次回忆带给自己都只有痛苦。

某个人，某件事，都如鲠在喉。

林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如何，但他知道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还有未完的任务。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的归宿，是他对自己回忆的审判。

但在此之前，他不愿回忆太多，只想把自己安全的锁在牢笼内，这样仿佛就安全了。

他的人生就像是座孤岛，鲜有人能踏足，但是现在这座岛上却来了一个钉子户，而且是软硬不吃的那种。

深夜里，人们都已经入眠，张乐乐只能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看肥皂剧。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就是不存在的。

除了林悦，没人能看到她，没人能听到她，没人能触碰她，即便是看肥皂剧，也只能让林悦替她打开pad。

林悦心底叹了口气，不知道麻烦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感觉自己不是一个杀手，反倒是更像是个保姆。

他闭上眼，想要再睡上一觉，但铭刻在心底的那句“你快乐吗”，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忆如破碎的画面，一幕幕都是痛苦，是愤怒，是悔恨，是苦涩，唯独没有快乐。

失去睡意的林悦下了床，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罐啤酒，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虽然说是爱好，但是林悦的酒量实在是不行，每当他因为某些回忆无法入眠时，他都会喝上两口。

不过是一罐啤酒下肚，林悦就在张乐乐不解的眼神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林悦仿佛听到了张乐乐的呼喊，她的声音就在耳边，与此同时不知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颈间，触感细腻微痒。

当他睁开眼时，一个女人正埋身于他的胸前。

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已经醒了，抬头深情的望了他一眼，渴求着说道：“大人，让臣妾咬一口吧。”

林悦看清了来者，没有任何的惊慌，伸出右脚用一个极度舒服的姿势踩到了女子的脸上，一脚将其从自己的身上踢了下去。

如果说现在张乐乐是他的天字一号狗皮膏药，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毫无疑问的天字二号。

她眼含秋波，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嘴角总是微微轻扬，说不出妩媚妖艳，穿着打扮更是相当的节省布料，胸口上露出一大片惹人浮想联翩的雪白。

被踢走的女子尤不甘心，真的如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再次黏了上来。

不过林悦应付起她来是相当的得心应手，毕竟这是一块真狗皮膏药，不仅看得见，更打得到。

一般男人在这个女子一声声“咬一口”的哀求下，恐怕早就丢盔弃甲了，但林悦知道，这个咬一口是真的咬一口，而且非常痛。

他费尽力气将眼角含泪的女子按到沙发上，叹声说道：“红蔷，你怎么又来了？”

“为了咬你一口啊。”名为红蔷的妖艳女子回答的理所当然。

林悦没有理睬她，转身打开了冰箱，从里面取出了六七管红色的血液递给了红蔷。

“这两个月你就不能省着点用。”

“但我还是更喜欢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