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深以为然,频频点头:“对对对,理应我们请。”
朱隽撇嘴:“快走吧,你已经迟到了。”
陆英瞪他:“还不是你害的!”
朱隽勾唇坏笑:“对呀!我就是故意的。”
陆英气恼,懒得理他,和三位学弟挥了挥手告别,转身就直奔约会的那家店而去。
她的眼神,清冷而坚定。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可她的背影,莫名有几分孤寂。
朱隽看得入迷,眼神中有一抹刺痛闪过。
陆英……你可知……
这两年,无数次跑十公里,筋疲力尽时,我藏在心底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其实,你的背影,比你的脸我更为熟悉。我周围的所有朋友都知道,我张口闭口都是你。晚风会把我喜欢你的秘密,吹到你耳边吗?
人多,太吵,他突然就不想笑了。
三位学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盯着她婀娜的背影,直到陆英走进店内消失不见,他们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三人对视,各自丢给室友一个嫌弃鄙夷的眼神。
徐昊八卦:“学姐这是和谁有约?”陈光猜测:“该不会是……”娄飞扬翻白眼:“还用问?”徐昊眼神古怪:“一个人的笑容,如果突然消失,那就代表他认真了,隽哥心里肯定装了个爱而不得的人吧?
朱隽转移话题:“走,吃饭。”
三位室友于是跟着他,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朱隽预定的那家啤酒花园餐厅,湖畔露天餐厅。
徐昊怪笑:“隽哥,你选这里?”
陈光瑟瑟发抖:“外面好像有点冷。”娄飞扬却很兴奋:“还好吧!坐坐坐,今晚不醉不归。”
朱隽打了个响指,喊服务员来点菜,三位室友边争抢起菜单来。
各种美食,上了满满一桌。
啤酒论桶搬。
大扎啤杯,一人一杯。轮到朱隽,他直接大手捂住酒杯口:“我开车,不能喝酒。”
三位室友不乐意,徐昊大喊:“叫代驾呀!”陈光补充:“我出钱。”娄飞扬笑的邪恶:“是不是兄弟?你消失了两年,难得聚一起,你想逃酒?你觉得可能吗?”
四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军训那段美好的日子。
朱隽的酒杯,被强行倒了满满一杯扎啤。
能怎么办?喝呗。
四人久未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有喝不够的酒。真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主要美食很诱人。
湖畔,四人畅所欲言,胡吃海喝,聊着这两年的经历。
另一边。
陆英在那家餐厅的包间里,见到约她的沐天霖,落座后,便发现对方神色不对。
她也没多问。
沐天霖招呼服务员上菜,西餐厅,他点了两份牛排,和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两年前的情人节,沐天霖趁她喝醉差点亲吻她……
陆英对这件事,至今心有余悸,她知道自己身为人妻,理该敞开心扉,接纳沐天霖。
可她……做不到。
何况在婚前,就亲密关系这件事,她和沐天霖就曾达成口头协议。
他说会尊重她。
他说不会勉强她。
他也说,会补偿给她一场甜蜜的恋爱。各种花式追求她这点,沐天霖的确做到了。
陆英只是感觉不到甜蜜而已,他的追求方式两个字:败家。
换个词:有钱任性。
陆英没谈过恋爱,每次在大街上见到节日里在外秀恩爱的小情侣,她就有些羡慕。
说不出羡慕什么。
就总感觉,和沐天霖每次出门约会,像是缺少了点什么。
甜蜜?
对,好像就是这种“甜蜜”的感觉,他们两人的约会,更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单调、枯燥、乏味。
去年,陆英还能应付自如,后来,她连敷衍都省了,能推则推。
沐天霖接手集团事务,每天都很繁忙,应酬很多,常常喝的醉醺醺的,大半夜给她打电话。
陆英呢?
每周有五天待在学校,不是做在实验室做项目,就是泡在图书馆学习,周六日还要去疗养院探望病号。
去年寒暑假忙着录节目,进年寒暑家又被导师委派,做学长的助手,参加一项全国科研小组比赛的初赛和决赛,实在不得闲。
她和沐天霖,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挂个夫妻的名分,各有各的工作和学业要忙,聚少离多。说不爱吧,未免显得矫情,青梅竹马的情分,自然旁人无法比。说爱吧,确实有点牵强附会,且不说她爱不爱他……只说沐天霖是真爱她,还是心存愧疚的补偿、迫于形势的妥协,这好像也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一笔糊涂账,懒得细算。
烛光摇曳。
氛围浪漫。
一男一女,对坐沉默。
服务员很快来上菜,红酒也恰恰醒好,斟酒时,陆英直接拒绝。
喝酒误事。
引以为戒。
沐天霖看了她一眼,问服务员:“有鲜榨果汁吗?给她来一份。”
陆英:“有花茶吗?”
服务员回答:“有的。需要给您点一壶花茶吗?”
陆英点头:“嗯。”
“好的,您请稍等。”服务员转身离开。
包间内只剩两人,沐天霖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自己喝光,像是需要借酒壮胆似的。
陆英明知他有话要说,却不主动发问,耐心极好地等着他先开口,她了解沐天霖,若他没想好如何开口,她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酝酿了半天,沐天霖才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