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君臣裂变!战争爆发!沦陷!(1 / 2)

英国使者当场离去。

清廷的文武百官还微微错愕,就这么走了?

之前来的时候,每一次都要洋洋洒洒说一大堆的,甚至每一个要求都说得清清楚楚。

之前每一次,都慷慨激昂,充满了威胁和愤怒。

而这次,就只是说修约,但修约的具体内容,也一个字都不提,只是临走之前,把国书递给身边最近的一个官员。

这个英国使者走了之后,礼部侍郎道:“皇上,以前英夷使者在朝堂上无礼之极,态度傲慢,动不动出言恫吓,而如今这个使者,态度狼狈,可见叶名琛实在是打中他们的痛处了。”

“之前这些洋夷使者,是非常难缠的,现在也变得老实了,叶名琛确实干得不错。”

“记得有个洋夷使者,蛮横之极,还在朝堂上提出决斗,如今这个使者灰头土脸,那些恫吓威胁的言语,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还是僧王调教得好啊,先关他半个月,身上的戾气磨一磨,来到朝堂上见皇上,也就乖巧了。”

不得不说,这次的英国使者从表面上,确实平静了许多,没有什么慷慨陈词,更没有吹嘘说我大英帝国有多么强大,我们的军队何等厉害,更没有威胁说要打哪里哪里。

所以在朝廷官员看来,这些英国使者已经被驯服了。

不敢再放出什么张狂之语了。

“以后都这么干,再碰到洋夷使者要来见皇上,如果是有敌意的,都先关上半个月,磨一磨性子。”

接下来,大家就把这件事情搁置到一边了。

没有太把这个英国使者当一回事,接着议下面的事情。

“皇上,臣弹劾江西巡抚苏曳,不务正业,不讲规矩,窜访四川、云南等地,请皇上惩罚。”

“皇上,臣弹劾年江西巡抚苏曳,逾制纳妾,大肆敛财。”

几个御史弹劾苏曳,却也不痛不痒,被皇帝搁置。

皇帝派密使匡源去江西,接下来就等他的回复了。

一切等苏曳的态度,皇帝再做决定。

……………………………………………………

匡源,此人和苏曳没打过什么交道。

他和肃顺、杜翰等人有一定的交情,但归根结底他是帝党。

他做翰林院编修的时候,为奕詝讲经,算是皇帝的半个老师。

如今此人,还没有正式进入军机处,算是军机实习。

临离京之前,杜翰邀请此人见面。

“本如兄,这次去江西,你重点是南昌,还是九江?”杜翰道。

匡源道:“当然是九江。”

杜翰道:“不仅仅是九江,还有南昌。”

匡源道:“鸿举兄何意?”

杜翰道:“这次皇上让你去江西,办两件事情,第一件,看苏曳正在做什么,努力把他匡回正道上来。第二件,沈葆桢究竟何意。”

“但这两件事情,可能是一件事。”

匡源皱眉道:“还请明言。”

杜翰道:“湘军之前和苏曳不容水火,而如今却如此默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而沈葆桢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匡源立刻就听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惊悚了啊。

苏曳新军和湘军勾结在一起了?

这就能够产生无限的延伸了啊。

匡源道:“鸿举兄,曾国藩等不是你们的人吗?”

杜翰道:“那是因为南方战场无人能够撑住大局,所以肃中堂对曾国藩等人比较器重,也比较容忍了。要说是我们的人,那根本谈不上。”

别说是湘军了,汉人督抚回到地方上之后,就有很大的自主权了,和朝廷中枢之间都会有所疏离了。

之后瑞麟去做了两广总督,很多权力根本就碰不着,于是他索性只抓粤海关财源,剩下统统不管。

杜翰道:“曾国藩的湘军,那是自己招募的,大部分军饷自筹的。而苏曳新军呢?是皇上派人招募的,也是国库划拨银子练出来的,皇上才是这支新军绝对主帅,这件事情也是苏曳亲口说过的。”

匡源陷入了沉默。

杜翰道:“皇上派苏曳去江西,很大程度上就是制衡湘军,而如果这两家勾结在一起,伱知道会发生吗?”

匡源道:“养寇自重。”

杜翰道:“对,养寇自重。否则现在湘军和苏曳两人都兵强马壮,发逆内部依旧在内斗,他们为何不扩大战果,为何不去打安庆?为何不去打镇江?”

按照军机处的规划,湘军去打安庆,苏曳联合江南大营攻打镇江,江北大营托明阿在江北策应,拿下镇江是十拿九稳的。

拿下了安庆和镇江之后,就彻底把天京堵死在中间了。

此时距离收复江西,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吧。

为何两家都没有动静了?

杜翰寒声道:“本如兄,你这一次江西,首要之事,就是查苏曳和湘军有没有勾结。第二件事情就是要问苏曳,为何不继续进攻发逆,何时进攻发逆?”

“归根结底,你要查出,苏曳有没有拥兵自重的军阀之心。”

听到这话,匡源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他本来以为这次去江西的差事很简单,被杜翰这么一点破,顿时发现这件差事很重要,也很棘手。

杜翰道:“本如兄,这次差事极其重要,关乎整个南方战局,请务必用心了。”

“朝中可别真的出现了一个活曹操啊。”

……………………………………

此时,苏曳和英国人的谈判已经进入了尾声了。

双方整整谈了一个多月,各项细节整整有几百条之多。

其中大部分的细则,真的是苏曳一条一条砍下来的。

或者说,是他背后的那些大牛,一条条啃下来的。

可以说,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苏曳侯爵,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关键性谈判,但是我建议休息一天。”

“对,休息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们要扛不住了。”

“苏曳侯爵,你绝对是一个铁人了,疯狂的铁人,你一个人就把我们几十个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今天晚上我们打算办一个酒会,您来参加吗?”

苏曳道:“当然。”

当天晚上,几十上百个人洋人,举办了一场高级酒会。

原本只有十二个财团负责人,但随着谈判的深入,前来九江的洋人越来越多,各是各样的专业人才,工程师,律师,纷纷加入。

各种各样的物资,也一船一船地运过来。

当然,还有女人,

想要让这些洋人守身如玉一个多月,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今天晚上的酒会,就会有这些女人的出场。

而工程师们也大显身手,搬过来了一个小型蒸汽机,连接上苏曳的大型手摇发动机,终于不需要用上这些壮汉了。

甚至他们充满了梦幻感。

第一个点亮黑夜的城市,竟然不是伦敦,而是九江。

尽管,只是点亮一个宴会厅。

只不过,关于今天晚上的酒会,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沈宝儿兴致勃勃,已经定制好了一件衣衫,打算闪亮出场。

结果,洪人离穿着旗袍出现了。

沈宝儿的瓜子脸微微一变,然后大方道:“洪先生,您这件衣衫实在是太好看了,在哪里定制的啊?”

洪人离道:“是苏曳亲自帮我定制的。”

沈宝儿道:“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夫君还有这本事呢,我也让夫君给我定制一件。”

洪人离道:“你身体太薄了,只怕撑不起来。”

这话杀伤力有点大,沈宝儿看了一下自己,又看了一下洪人离近乎夸张的魔鬼身材。

然后,她也不甘示弱道:“这倒是啊,洪先生的身材只怕这些洋人女子也是比不过的。”

这可不算什么好话了,因为从上海招来的这些女人,可都是交际花。

接着,沈宝儿朝着苏曳道:“夫君,今天晚上这个酒会,我就不参加了,就委托洪姐姐照顾你了,正好我也有很多文件要看,准备明日的谈判。”

然后,她冷傲地走开了,把洪人离原地气得够呛。

当天晚上的酒会非常热闹。

谁也不聊工作,谁也不聊谈判,只谈风月。

“对了,巴厦礼那艘豪华客轮,已经返回伦敦了吧?”苏曳问道。

“当然,否则我们现在已经要破产了。”巴厦礼搂着一个女人翩翩起舞。

不过,这个酒会很快就没法呆了。

因为这群洋人很快就放肆了起来。

于是,苏曳赶紧带着洪人离退场,但是也没有退到哪里去。

“去会议室。”洪人离一把把苏曳拽进了会议室。

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等苏曳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腰酸背痛了。

偏偏沈宝儿又在哼哼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

沈宝儿才问道:“夫君,洪姐姐的那衣衫叫什么啊?”

苏曳道:“旗袍。”

沈宝儿哀怨道:“人家穿那衣服,真的不好看吗?真的撑不起来吗?”

其实她穿起来也是好看的。

因为她虽然没有洪人离那么高,但个子是足够的。

最关键的是她的杨柳身材非常曼妙,尤其是小蛮腰堪称一绝。

所以,穿起旗袍也会很好看。

“好,好,也给你做一件旗袍,也给你量身定做。”苏曳道。

然后片刻之后,就睡着了过去。

实在是……累够呛。

看着熟睡的苏曳,沈宝儿脸蛋一红,她在书本上看到了很多相关的知识,甚至相关画册也是看过的。

但成亲这么些日子,但还真没有研究过,甚至没有仔细看过。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端详?

研究一二。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

次日,双方再一次进行了全新的谈判。

这一次就是要在密约中,规定各种时限了。

苏曳一方,要求对方在最快的速度送来相关纸张,相关印刷好的图案,用来做卷烟。

在等机器到来之前,苏曳就需要组织大量的人力,进行手工制造卷烟。

英国那边,也没有专门制造卷烟的机器。

但是苏曳这边提供了完整的图纸,而且还要求对方提供相关的化学原料,用来调制香精。

在这里双方又有了分歧。

英方觉得,这种卷烟根本竞争不过鸦片,所以不宜抱有过高的期待。

所以也根本不必要去定制专门的生产机器。

因为制造全新的机器,是需要付出巨大成本的。

但是,苏曳强硬要求。

于是,英国人选择妥协。

接着,苏曳又提出,关于纺织厂,黄包车工厂,灯泡厂,钢铁厂等等机器,指导工程师等等,分别在什么日子之前,就要全部到位。

精确到每一种机器,必须在哪一天之前到位。

如果不到位的话,就需要赔付多少英镑。

这是必须的,苏曳这边的厂房已经开始建造了。

务必要和时间赛跑。

一定要即早投产,否则每一个机器都耽误一两个月,真正投产就遥遥无期了。

苏曳提出这一系列的条件,看上去都非常苛刻。

白飞飞、胡雪岩、沈葆桢都觉得,英国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因为在整个谈判过程中,这群英国人也表现得非常难缠。

但却没有想到,稍稍挣扎之后,英国人竟然全部答应了。

对苏曳提出的要求,照单全收。

每一种机器,都按照苏曳要求的时间期限内送到,并且经工程师调试成功投产,否则重罚。

所有人都好奇,英国人怎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但是很快,他们露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们提出了最后一个苛刻的要求。

“在1860年1月30日,九江经济实验区就要进行第一次分红,不得少于三百万两。如果做不到的话,青霉素的专利权,灯泡的专利权,就要全部归我方所有。”

这话一出,全场静寂。

一直以来,从来都不发表意见的沈葆桢,打破了这个惯例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他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深入谈判,也完全知道了,这个经济实验区,灯泡是最先进的,也是最有噱头的,所谓的专利权价值连城,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短期内,是不会有巨大利润的。

因为需要大规模的电力基础建设,灯泡的需求才会大规模的爆发。

所以在沈葆桢看来,最最赚钱的,反而是纺织。

他经过了一遍又一遍的计算,如果真的按照苏曳所说的那样,那他们工厂生产出来的棉布和丝绸,成本会比江南财团的低了很多很多。

届时,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国内市场,会带来海量的利润。

甚至,洋人看不上的钢铁,也会有不小的利润。

因为生产工艺的先进,届时生产出来的钢铁,不但质量会很高,而且产量极高,成本会低很多。

国内对钢铁的需求,也是一种刚需。

当然,利润应该远比不上纺织。

但不管是纺织厂,还是钢铁厂,建设周期都非常长。

1860年1月30日,钢铁厂甚至都未必能开工生产。

而纺织厂,最多也是刚刚投产不久。

两个最大的工厂一个还没有开工,一个刚刚开始赚钱,就要求分红三百万两。

也就是说,整个九江经济实验区在这之前,要盈利600万两。

这又如何可能?

伯克爵士道:“这也是苏曳答应过的,试验区投产一年之内,就分红三百万两。”

沈葆桢道:“但是生产是需要爬坡期的,投产一开始,不管是产量,还是质量,肯定都是不足的,需要一定时间之后,才会进入稳定期。而贵方要求的期限内,我们的纺织厂刚刚开始生产不久,我们的黄包车生产出来的数量,也极为稀少,根本达不到六百万两银子的利润。”

伯克爵士道:“那就是贵方的问题了,反正苏曳侯爵是亲口答应过的。”

另外一个财团负责人道:“苏曳爵士,谈判是相互的。你为了尽快投入生产,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要求,甚至细致到某一个机器,必须在某一时期之前送到九江,并且调试完毕,晚了哪怕一天,我们就需要赔偿一笔巨额的金钱。如果我刚才没有数错的话,你们提出的相关要求,就有足足八十九项之多。我们全部都答应了,而我们最后之要求一项,你们却不同意?这样看来,贵方根本就不尊重我们,这不是一个平等的谈判。”

“苏曳爵士,您对我们要求这么多,而对我们这最后一项要求,却表示得如此漠视,这让我们非常失望。”

包令爵士道:“我有另外一个方案,如果在1860年1月30日之前,苏曳阁下不能向我们分红三百万两,就需要赔付给我们2%的股份,变成我们占股51%,贵方占股49%。当然了,苏曳爵士依旧是整个经济试验区无可争议的最高权力者。”

伯克爵士道:“说来,我们更想要的青霉素和灯泡的专利权。但包令爵士的这个提议,我们也能够接受。”

“另外,这三百万分红,必须是这些工厂产生的合法利润,不可以是其他任何方式得来的银子。不可能是苏曳爵士你找其他人借来三百万两银子交给我们,这是没有用的。我们拥有最专业的会计师,会长期进驻在九江经济实验区,会对每一份收入进行严格的审核。”

所有人恍然大悟,英国人原来在这里等着啊,之前那些条件答应得那么痛快。

就是为了让苏曳答应这最后的条件。

“苏曳侯爵,这是我们的最后底线,不可商量!当然这也是您的口头禅,您已经不知道对我们说了多少次,现在我们也对您这样说。”

“两个条件,要么2%股份,要么青霉素和灯泡专利,您必须答应一个。”

“接下来时间交给你们了,我们等待您的通知!”

接下来,英方几十人集体退场。

表示这最后一项,不可商量。

…………………………………………

接下来,苏曳一方进行了闭门会议。

对于很多数字,沈葆桢、白岩、白飞飞、胡雪岩等人都烂熟于心了。

机器什么时候运来,原材料什么时候运来,什么时候投产。

大致产量会是多少?

最大利润是多少。

等等等,完全是能够结算出来的。

他们计算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在1860年1月30日之前,怎么都不可能有600万两银子的利润的。

就算把生产出来的东西,全部卖出去了,而且全部得到了利润,损耗也在最低限度。

依旧赚不到六百万两。

“我计算了一遍又一遍,就算一切达到最顺利,最完美的状态,都不可能有六百万两的利润,最多只有一百三十万两左右。”

这个数字,白飞飞算了很多遍,胡雪岩也算了很多遍。

苏曳也算了很多遍,都是差不多的结果。

“我们算得出来,英国人也算得出来。”沈葆桢道:“所以他们狼子野心,在答应我们之前那些条件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要么百分之二的股份,要么青霉素和灯泡的专利权,他们志在必得。”

在苏曳看来,这其实算不得什么狼子野心,也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

后世,更加离谱,更加激烈的对赌协议都有。

苏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答应他们的。”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惊诧。

为何啊?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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