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机立在床边,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李伴峰,又看了看站在梳妆台前的洪莹。
坐是坐不住了,这两天只能站着。
静默片刻,洪莹忽然喝道:「恶妇,这笔账怎么算?」
「算?我家男人便宜你了,你还敢跟我算?」唱机比洪莹还恼火,「你但凡中用一点,我昨晚用得着受那么多苦?」
「什么叫我不中用?你家疯汉连门和户都分不清,你让我怎么中用?」
唱机冷笑一声:「就算他能分得清,你就能成事么?」
洪莹也笑了:「我成不了,你就能成么?咱俩活着的时候都是雏儿,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你跟我显摆什么?」
「平常的地方肯定不行,你坐过火车,知道车站是什么模样,站台得大,能停得下火车,还得站的下乘客,
但站台还不能随便让人进,得有围墙挡着,不能让没买票的混上车去。」
「主子有所不知,这头老牛的鼻子长在尾巴上,刚才摇的那么用力,一准是放屁了,正在散味儿呢!」
这事为什么会和背无双有关?
自从回了新地,李伴峰还没回宅院看过。
「你个瞎了眼的老牛,不认得咱家主子么?快给主子赔礼!」
李伴峰没有和这头牛计较,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两人还要争吵,唱机突然发现李伴峰的眼珠动了。
李伴峰问山狼:「地界上那些异怪,送来的吃食是不是比以往更多了?」
至于能不能站的下乘客,这个更不需要考虑,随身居是李伴峰的家,寻常情况下,乘客只有他家里的人,把一家上下都算上,也不存在站不下的可能。
「这都什么时候了!」李伴峰神情严肃道,「要打仗了你知道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你懂么?
我连咱们手里有多少本钱都不知道,咱们彼此之间还这么多防备,你说这仗怎么打?」
「坐什么坐,昨晚被你弄成那样,还怎么坐?」
李伴峰道:「还非得藏钥匙,你自己不走,不就行了。」
「坐呀,」李伴峰诧异的看着洪莹,「坐下慢慢说。」
在他的两个前蹄上,各长着一只耳朵,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无头牛摇着尾巴,拦住了李伴峰。
三个先锋,死了两个,就剩下一个袁瘦驴,他跑了,他说这辈子宁肯要饭,也不想再打仗,
到了这一步,我还是信你,我信你能打得赢,可打赢了有用么?不还是死路一条!」
透过石壁,李伴峰走进了一条隧道,隧道的尽头,这是拔山主的宅邸。
「因为我能打得赢!」
「***,你凭什么说我不在意?」
「你是什么人!」
拔山主的宅院。
雇人修一个?
荒山野岭,突然多了一个奇怪的建筑,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这个地方很特殊。
这一摸,山狼知道了李伴峰的身份。
没想到这头牛很忠诚,他知道自己拦不住李伴峰,立刻放声喊道:「快来人呀,有人进咱们宅子了!」
李伴峰上下打量着无头牛,问道:「你不认识我?」
门前原本有两头看门狼,一头被李伴峰打死了,另一头现在晋升成了宅院里的管家,看门这事不用他做了,换成了一个瞎眼的无头牛看大门。
在无头牛的左肋上,有一个豁口,连着胃,这个豁口就是它的嘴。
「你既然在意,为什么还要往下打?」孟玉春点头道:「万一有个风吹
草动,我就把地界点亮,他们怎么打我不管,不能让他们打到我地盘上。」
洪莹回应道:「我信你,自从上了战场,我就跟着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是宅修八层技,关门闭户。」
「我不怕他!」
「恶妇,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杀你,和这事没干系!我杀你,是为了全军上下几万条性命,这几万条性命,你根本没在意过。」
这么大一块地界,上哪去找围墙?
洪莹气呼呼坐在了椅子上,又气呼呼站了起来。
一听说主子来了,老牛摇着尾巴上前赔礼。
山狼听见了些风声,冲着老牛喝道:「你敢在主子面前摇尾巴?没规矩的,滚别处去!」
李伴峰挠了挠头,他不记得昨晚对洪莹做过什么。
停得下火车,这还不算麻烦。
「不认识!」这只无头牛还真就不认识李伴峰,李伴峰宣布自己是宅子主人那天,这只无头牛生了病,腹泻不止,没听过李伴峰的声音。
「地方由我来挑?挑什么地方都行么?」
他给山狼赏了一笔功勋,其他人也各有赏赐。
重点问题在于围墙。
「这也没拿去修车站呀?」
这条隧道长有一百多米,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李伴峰压低声音问道:「你把界线点亮那一招,到底是什么技法?」
孟玉春接着说道:「听说潘德海已经放出话来,说一定要取走背无双的性命,我没接触过正地的地头神,但我知道他们层次都不低,手段也比我们这些新地的地头神多得多,这一仗真打起来,我担心咱们也要受到牵连。」
车站不能直接修进宅邸里,因为那宅院之中还有不少瞎了眼睛的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