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先生让李伴峰去海吃岭,给潘德海送药方。
李伴峰先问了一句:“潘德海是谁?”
“海吃岭地头上的大瓢把子。”
大瓢把子,应该就是地头神吧?
海吃岭的大瓢把子,是个德修。
德修和吃货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他的修为在几层?”这是李伴峰一直好奇的问题,但问完之后,他估计姚老不会回答。
如果泄露了地头神的修为,就等于泄露了姚老自己的修为。
果不其然,姚老没有明说:“潘德海修为到底有多高,我也说不准,应该不在我之下。”
李伴峰又问一句:“您为什么信得过我?”
“适才我说了,你能从新地过境,算是有本事的人,而且你和我性情投契,不会拿我的药方作恶,怎么样,你愿意去么?”
各大家族很可能要在海吃岭起纷争,李伴峰不太想卷进去。
但这也得看本钱,姚老给了重酬。
有了这只酒葫芦,李伴峰就等于有了一间酿酒坊,随时随地能拿到姚老的药酒,无论放火还是治病,这药酒都是极品。
再说这张图,不仅能让李伴峰走回蓝杨村,还能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让李伴峰前往多个地方,在普罗州,这个是非常稀罕的宝贝。
权衡再三,李伴峰答应了这场生意。
一张地图,一张药方,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了李伴峰面前。
酒葫芦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呼喊声:“好酒啊,好酒!”
果真是法宝!
可为什么是个女子?
这世上有嗜酒如命的女子么?
东西提前送来了。
李伴峰连忙道:“姚老,我手上没有太多现金,五十万过一会给您送去。”
姚老根本不在乎这点钱:“这点事不打紧,伱先把路线记下来。”
桌上地图展开了,图上出现了一条水迹,带着浓浓的酒香。
这条水迹覆盖了药王沟、绿水湾、裤带坎、海吃岭、苦菜庄、贱人岗和铁门堡。
这是姚老给李伴峰画好的路线。
“新地里的道路不止这一条,但你千万记住,你要按我画的路走,别的路太凶险,以你现在的本事还走不了,
该翻山就翻山,该过岭就过岭,别绕路,一处都不能绕。”
“姚老,我到了海吃岭,该怎么联络潘德海?”
“先配几副成药,到了闹灾的地方,多杀点虫子,潘德海能看得到,到时候自然会现身向你索要药方,
你一路送药不容易,他该给你一笔酬谢,只要他提出来,你就别客气,狠狠宰他一刀,
但他要是送你法宝,你尽量转手卖了,不管东西多金贵,千万别舍不得,
外州有一种东西叫录音机,你应该听说过,他手上的法宝都有录音机,弄不好就把你的机密给泄露了出去。”
卖了?
法宝这东西不好转手,不是一两天就能卖出去的。
法宝只要在李伴峰身边,就得进随身居,要是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李伴峰可要吃大亏。
实在不行就不要法宝,直接要钱,来的最实惠。
姚老接着说道:“潘德海说话好听,他估计会给你不少承诺,你全当放屁听了,
他要是翻脸跟你动手,你就告诉他,要是伤了你,就是跟我老姚结梁子,他要是落到我手里,这个仇我得连本带利找回来!”
李伴峰把事情答应了下来,纸灰散尽,姚老走了,李伴峰吃了一颗金元丹,又吃了一颗蓝叶丹,加上此前在新地奔波攒下的光阴,距离三层旅修,只剩不到半年的光阴。
在客栈歇了五个多钟头,李伴峰缓了过来,回随身居又睡了个回笼觉,保证不耽误宅修的修行。
第二天,上午八点,李伴峰出了客栈,先去四家药行,买了一堆草药,让药行研磨妥当。
之所以不在一家药行买,是怕药方外泄,为此李伴峰还特地买了许多没用的药材,放在随身居里存着。
回到客栈,李伴峰按照姚老的药方配药。
配药这事很简单么?
没那么简单,李伴峰也不是药修,拿着药方一样样药材找名字,称重量,半天配不出一副。
“小老弟,喝口酒,暖暖身子,歇会吧。”酒葫芦跳到了李伴峰近前。
李伴峰上下打量着葫芦,问道:“你的酒能喝么?”
“怎么不能喝?你这话说的,我这酒治病、解馋、壮阳、驱寒,能喝一口,是你福气!”
李伴峰喝了一口,味道还真就不错。
“小老弟,药不能这么配,你每一样药材都上称,那不把你累死?
该上称的上称,不该上称的,自己手上得有点准星!”
酒葫芦一边帮李伴峰配药,一边给李伴峰喂酒喝。
这活干的一点都不累,一上午配了一百多副成药。
酒葫芦的灵智很高,明显在唐刀之上。
配好了药剂,已经到了中午,李伴峰去了余家布行,布行还没开业,只有王雪娇在看门。
李伴峰拿出五十万现金,让王雪娇带给余男,转交给姚老,又多给两千,算是对王雪娇的酬谢。
到了牌坊街路口,李伴峰感觉有好事要发生,他停下脚步,四下观望。
他在找人,找那位带火轮的车夫。
还真让他找到了,这位车夫就两个等车点,一个在车站,一个在里沟,他正躺在自己车里睡觉,不仔细看还看不到他。
李伴峰上前,小心将他叫醒,车夫揉揉眼睛,看看李伴峰,笑道:“用车?”
李伴峰点点头:“去三盘河新地。”
“三盘河?这么远?急不急?”
“不急,咱们慢慢走着。”
“你给多少钱?”
“你开个价。”
“你要是不急,咱们得走小半天。”
“我管饭。”
车夫计算了一下,开了价码:“三千五!”
李伴峰没还价,直接上车。
说是不急,车夫依旧把车子拉的飞快,因为这趟路确实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