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宋江带着本部军马仓惶逃回了府城,到太守程万里那里一汇报,程万里就慌了起来。
“不是说好里应外合的吗?”
“怎么反而失陷在了里面?”
“莫非是贼子耍诈?”
宋江苦着脸行礼道:
“并非如此,我等杀入山寨的时候,寨内确实毫无防备,被我等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恐是刘唐兄弟在下药之时,被对方发现了,所以贼人各大头领都战力无损。”
“董都监极可能是轻敌冒进,陷入重围被杀,以致中军崩溃,战况逆转。”
“而且我今日也见到那行刺的贼人李鬼了,果然是当世猛将,宛如霸王复生,寻常将领不是他的对手。”
程万里跌足捶胸,连声叫道:
“董平误我!”
“董平误我啊!”
“现在府城之中,不但将领没了,便是禁军士卒也都折损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新军,不堪使用。”
“若是那梁山贼打了过来,又当如何?”
“罢了罢了,我再向朝廷求援罢!”
程万里心中焦躁,挥手便将宋江赶了出来,自去书房写奏折向朝廷求救。
他心中很清楚,只要这奏折一送上去,朝廷对他的评价立即便会调低一层,严重影响仕途。
不过现今乃是性命攸关之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不像丁恩禄知县那样,把官帽子看得比命还重。
在性命和官位之间衡量,他绝对是选择性命优先的。
宋江出了太守府,公孙胜几人便迎将上来,问道:“太守怎么说?”
宋江叹口气道:“现今城中无兵无将,太守担心梁山贼下山袭城,故而准备向朝廷申请支援。”
吴用眼珠一转,便生出一条毒计,当下摇着羽扇笑道:
“公明哥哥,小弟这里有一计,可立即解决这桩问题,还可让哥哥更进一步。”
宋江一愣,急忙问道:“计从何来?”
吴用恨恨地道:
“哥哥有所不知,那李鬼行事做派与那黄巢一般无二,要搞什么均田地,还要把这天下的士绅都杀个干净,简直是幼稚之极!”
“因这缘故,梁山泊周边四县,那些中小的豪强都被他杀了个干净,只剩下那些大的庄子,彼此联合自保。”
“那狗贼不想损伤士卒,便与这些庄子相安无事。”
“如今城中无兵无将,哥哥不妨向太守献策,征用本地的豪强武装力量。”
“那些大庄子,要兵有兵,要将有将,甚至连钱粮都不用朝廷来出,只需要承诺他们一些武将官位即可。”
“他们本来便与那梁山贼有仇,现今有了名目,既能消除隐患,又能捞些官位回来壮大家族,岂能不愿?”
“再者说了,这地方豪强向来势力颇大,便是地方官员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而这些豪强也往往借此干涉地方政务,让各地主事官员无不头疼,千方百计想着要削弱地方豪强势力。”
“现今若用这地方豪强去剿那梁山贼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谁胜谁败,对于程太守,都是大有好处的啊!”
宋江听完,立即恍然大悟,当即拱手谢道:
“加亮先生果然多智近妖,片刻之间便得如此妙计!”
“有了这一计策,这东平府城无忧矣!”
吴用抱着羽毛扇,微笑还礼道:“我等都是为这世间太平,有何可谢?”
宋江正色道:“我今不为自身谢先生,我为这满城的百姓谢先生,还请先生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