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端坐在马上,看着远处厮杀的贼人。
他还从来没见到过能够扛住自己法术攻击的武将。
正常情况下,只要他法术一催,敌方军阵立时便崩溃了,他只需要挥军掩杀即可。
至于针对单人使用法术,那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只要手中军卒够多,直接便把敌将给堆死了,要什么法术?
但现如今为了这钦犯破一回例也不是不行,反正他不觉得有人能够扛得住那么多虎豹豺狼的撕咬。
谁知今日他便撞到铁板上了。
高廉也是多年的战将,什么样的敌人没有见过,但是像李鬼这么夸张的武将,他听都没听说过。
这该死的贼人仿佛刀枪不入一般,那些法术幻化出来的野兽,威力不过也便普通野兽的水准,咬在那贼人身上,居然不痛不痒,一点都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被他三两下便杀了个精光。
而且这贼人如同不会疲倦一般,挥舞着巨大的双斧,愣是一人人地砍了过来。
高廉清楚地看到,李鬼的斧刃轻易便撕裂了士卒的肉体,将他们切成了碎片,残肢、断臂和头颅到处飞舞滚动,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喷溅在李鬼的脸上、胸前,仿佛让他用鲜血淋浴了一场一样。
而这李鬼果然残暴,被这血雨淋过,反而更加狂暴,须发皆张,哈哈大笑。
哪怕是离着数十丈远,高廉也能清晰地看到,李鬼的双眼之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狠,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正向着旗下冲击而来。
“该死!”
“这贼人好强!”
“我军挡不住他!”
一连串的念头在高廉的心中闪现,让他不由得心中浮现出了惧意。
他本来就是高俅的叔伯兄弟,再加上身有异术,才坐稳了这高唐州知州的位置,但单论武艺,他还差得远。
法术无用之后,他也就败了。
眼见李鬼已经冲到了中军大旗之下,随时便可破阵,高廉不敢再怠慢,急忙去背上掣出那口太阿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地摇天,乱起怪风,径扫过来。
李鬼倒没觉得怎地,反倒惊得那坐下宝马乱窜咆哮,险些把李鬼给掀下来。
李鬼大怒,单手按住马背,微微用力,“给我站住!”
那马只觉背上一座大山压来,当即四蹄钉住地面,再也动弹不得。
李鬼将大斧立起,挡在马头之前,遮住飞沙走石,防止伤了坐骑。
片刻之后,待风势小了之后,才把斧子收回,再去看时,却见那大旗之下,已经孤零零只剩一员低级将领,旗下的大将们居然都跑了。
他游目四顾,只见远处一支人马正飞快逃离。
李鬼登时大怒,催马便追,口中大喝道:
“狗贼!”
“哪里逃?”
可谁知,马刚举步,鼓声又响,那被丢下当弃子的将领,却再次催动军兵来将他缠住。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那高廉乃是高唐州知府,又是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岂是普通将领能够违抗的?
便是明知道被当成弃子抛弃,也不敢违背军令,否则便是现在活下来了,回去之后也只会更惨,还会连累家中老小。
战死于此,至少还能得个烈士的封号,给家人捞些抚恤回来。
被缠住的李鬼顿时怒了,双斧抡开,再次向着大旗下狂杀起来。
那员将领明知必死,也豁出去了,纵马提枪,向着李鬼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