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张?”
“刚才我去了一趟球壳,luis和sofia的屋子的门口也有这东西。”
“你去球壳你不叫我。”
“你没起床啊!”我辩解。“不过luis只翻译了这一句。”
“哦,她——算了我先翻译这上面的。呃,‘世界上还有一些制造出来的人,例如qindely公司,它出产了数个人——’人形?人像?差不多这意思——‘其中,炉羽静约在列,哦提到我了……在循环之前,你需要处理掉她。’这是什么意思?”
“啊?”
“‘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你们普通人的——道理,’我也不知道这个词具体翻译成什么样才好,‘可是你需要这样做,否则世界将无法顺利循环。去做吧。毕亚塔纳。’”
“坏了,那luis——刚才在干什么了?”
“干什么?”
“我们去看看——”我伸出双轮来拉着静约就往球壳那边飞驰,钻进小门,直达luis门前。我打开门一看:luis已经不见了。sofia的身上穿过一根铁的像是长形刀尖一样的东西,不见血迹,但是肯定已经没了,躺在床上。
“oc。”我和静约不住同时说出这词。
“毕亚塔纳特么的——不能赖他。”
我又拉着她出了球壳,跑到qindely楼下。大门紧闭,上面贴了一张巨大的纸,用好几种语言文字写了同样的一句话:“旧世界即将结束,请你们处理掉你们的qindely产品。”
“靠,说得轻巧啊,qindely这帮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客人来他们的qindely是要干什么!”
大街上一个人没有,我喊得再大声也就只有静约——这个可怜的qindely造物——能够听到。
“好了好了啊,他们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切,——你作为世界拥有者不是也没预料到吗?无限层是个很不能预测未来的地方。来,把我处理掉吧。”
静约说着,眼角泛起了些许泪光。
“这样是不行的。我不相信。”
“不过,或许可以采用一些比较好玩的方法。”静约说。
“什么好玩的方法?”我看着天边,没有太阳的一边越来越黑暗。我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提醒一下卡莲珊娜和梅莎要离开了。”
“好。”
我们驰回球壳,进去拜访了一下两个人——梅莎在卡莲珊娜的房间里,红色的传送门仍然开着。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啊。”
“是啊,随时可以走了。——转子在这里……”
“没事儿的,我会处理这些后续。再见啦。”
走之前,静约似乎是用smanorien语和阿扎尔语分别向她们告别了。我们慢慢下楼,走出球壳,并且不会再回去了:“什么好玩的方法啊静约?!”
“来一场对战如何啊?”
“这么刺激的吗?”
“当然——”
我没想到我在无限层最后的时光竟然能体验这个,或许是静约她独有的能让我少去胡思乱想的方式。她是懂我的。她今天穿着干练的服装,灰色的风衣,的确很像是要战斗的样子。我看她退后了几步,左右胳膊一抬,伸出她那些我再熟悉不过的小型机械臂来。
“那我就认真一点吧。”我说。可我在故意让着她,很轻松地就让她的机械手腕困住,然后把我弹出去,在马路上向后滑了一段距离。在通红的背景下,这像是一场荒诞的爱情战斗片。
那边天空越来越黑,我盘算着某些时机;但或许对于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必要,更应该坦诚相见。她把所有的机械手腕张开到可怕的角度,一轮子弹倾泻而来。我不用闪避,我知道它们会从我的周边穿行而过,我就冲着这些子弹反向而行,抓住她其中一根带着长长刀刃的机械手腕——天黑下来了——折断它,在空中翻个一百八十度,精准的刺进了她的喉咙。
啊,似乎太过于精准了。我不该这样对她的。可是,就这样吧。
这一刺我感觉到一些金属的阻力,我想到那里边也有依可的一部分。我把她全部锁在里边了。
然后我看她笔直的倒下,没有血迹,也看不清楚什么了:这半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趴在地上重新抱起她来——嗯的确很重,似乎也是我没劲儿了。
太阳光还有的那个角落发生了严重的爆炸:“嗵”地一声,地面也真的都开裂了,远处的qindely大楼像面条一样在一瞬间被挥发干净,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我只看到在爆炸的火光映照中,跨层圆锥在塌陷,天空的云团成了一滩红色的碎布,威压着冲下来,所有的建筑都在极高的压力下化成了可怖的灰烬,我与静约的身子也在融化,成为地面巨大裂缝中的一丝尘埃。
这是我最后看到的东西:只有红色。
/
我站在一片黑暗里。
我叫转子,是一名被改造过的机器人。
面前是一个小点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得占据我的一半视野,大得所有角落好像都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