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国士兵沉默了,他们明白了一切,他们被骗了!所有的士兵脸上都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一个胤国小孩,竟然是漠北人的奸细。
在这路上特木尔一直在统计着士兵的数量,他已经粗略的统计出了人数,除了在商道的二百余人,这一路上巡逻在商道上的也有近五十人,加上还在休息的,如果按两班倒,总共怕有四五百。
人数不多,但商道地势对于骑兵来说太过于狭隘,两车并列都有些显窄硬来恐怕会拖到殇阳关守军到来。
当时进入商道后,距离与穆勒沁约定的时间仅剩半小时,如果太久那就怕拖延到雁北派来的信使赶到君临,他们昨日还因为情报耗去一天时间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于是就有了商道内追逐吸引士兵的那一幕。
“我真是瞎了眼。。”当时抱孩子的士兵此时怒目圆睁,紧紧咬着牙齿,腮边的肌肉因为愤怒不断的抽动着,他本以为这个男孩会像自己孩子一般惹人生怜,听闻他全家皆已遇害,自己还想把他留在身边,等待到退伍时一并带回家收养。
“我本想将你带回去,我以为你是真的遭遇漠北人毒手,我以为你无家可归,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
站在林间的特木尔听着士兵无奈又悲痛的诉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动,或许对这个天真的士兵来说,欺骗是太过残忍的一件事。
“我没有骗你,或者说我没有完全骗你。”特木尔朝那士兵回道,士兵也愣了一下,不理解特木尔所说的意思,没有完全骗他,那如果是真的,那他此时为何和漠北人狼狈为奸。
“我确实是全家被漠北人所杀,我确实无家可归,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你为何还要帮助这帮蛮人?!难道他们不是你的杀父弑母的仇人吗?!”
“我自然会用我的方式来报仇。”
说话间,特木尔缓缓看向身边的穆勒沁,而穆勒沁放佛看不见听不着般的抱着双手把玩着手中的弯刀。
“别废话了,动手吧!”
商旅间伪装的漠北士卒一声令下,几十个人之间一下子窜出了一半多持着弯刀的漠北兵,胤兵见对方都已经挑明,也不多废话,带着满腔的愤怒朝漠北士兵杀去。
一瞬间短兵相交的金属声响起在这片林中,厮杀声盖天,而穆勒沁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悬念的交手不值得让他杀人。
这番小规模人数相近的战斗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么艰难,久经沙场的狼骑比起多年驻守于关内的胤军来说如同狼入羊群,他们肆意的残杀着胤军。
没过一会儿,随着一把弯刀刺进最后一名胤军的胸膛,这场杀戮就拉下了帷幕,三十多名守军全都命丧当场无一幸免,特木尔看着之前那个抱他人,他的持刀手已经被斩落,愤怒的脸上到死都没有闭上的双眼,这是不甘吧,特木尔心想,自己的父亲当时好像也是这样。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林中也没有来新的人,因为这离商道正路还有数百米,况且被树林阻挡,巨大的声响也没吸引来更多的士兵。
当然此时场上也并非只有漠北士兵,还有之前的几个普通商贾旅人,草地之上躺满了尸体,喷涌的血液染的四处都是,泉水也被抹了一片红。在场幸存的商旅无不吓破了胆,他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在胤国腹地还是殇阳关旁遇见漠北士卒。
“赶紧逃吧!我们天可汗战场之上不杀平民。”一个漠北士卒走到半躺在地上的商贾,用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将他从恐惧中拉回了神,而商贾回过神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颤巍巍的看着士兵,又扭头看向远处的穆勒沁。
“走吧!碍着我正事了我可不管杀不杀。”
听完穆勒沁的话所有人都如同被大赦,赶忙各显神通朝林外爬去,脚软的则爬着出去。
“放信号吧,守军快到了。”
穆勒沁跳下了岩壁走来,踏过一具具尸体,溅起一阵阵血水,但脸色没有丝毫所动。
底下的狼骑也点了点头,拿出一杯信号弹点上火,“嘭”的一声一团红色烟雾在空中散开。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