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听了,惨笑一声后,给贾芹磕头:
“多谢芹四爷救我,此前我还不明白,四爷你为何要提醒我谨言慎行,现在方明白过来。”
“既然我这条命是四爷救下的,无以为报,若是四爷不嫌弃,我此后愿给四爷当一婢女,一世侍奉四爷。”
贾芹听了,内心微动,眼下金钏似乎也只有跟着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沉默片刻,轻叹:
“只要你能够想明白就好,也正好让你看看清楚,你若死了,她们到底会怎么说你。”
金钏闻言,疑惑地看着他:
“四爷,你这话何意?”
贾芹便道:
“留下一件衣物在此,我带你离开,她们只当你跳井而亡,便可知晓,当她们得知你‘死’了,她们会怎么看你了。”
金钏愣了一下,面露几分凄惨,轻轻点头。
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了井边,贾芹则先出去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带着金钏悄悄离开了。
没多久,金钏父母都回来了,见不金钏的人,皆感不对,忙寻找,很快就看到井边留下的衣裳,老两口顿时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后,金钏母亲突然喜道:
“老头子,别哭了,赶紧去报给太太听,太太若知她含愤跳井,定会心中惭愧,赏赐我们家银子的。”
金钏父亲却还是很伤心,说是要找人去井里将金钏的尸首捞上来。
金钏母亲却也不多管,忙哭唧唧的去荣国府报信了。
王夫人听了这消息,果真是愧疚不安,忙让人给了白家五十两,另两套妆裹的衣裳。
白家得了银子,不仅不埋怨王夫人,反而感恩戴德,只说金钏自己没福气,守不住这样好的主子。
府中下人对此事皆是议论纷纷,多数认为是金钏自己作死,王夫人这样好的太太自然不会有错,只有少部分人觉得金钏可怜,叹息说就这么死了。
而这少部分人中,多半和金钏的关系都不错,如鸳鸯、袭人、平儿,她们听到这消息时,皆是惊诧和哀叹,更有兔死狐悲之感。
可作为丫鬟,她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替金钏默哀,也做不了其他的。
……
而此时的金钏,早已改头换面,成了拂清院里的一个婢女。
贾芹想让她遗忘过去的种种,带她回了铁槛寺后,便给她改了一个名字,名叫织晴。
寓意既知此前情况,又明此前情意,更想着让她亲手织造出属于她自己的晴天。
这日已经是她来此半个月后了,贾芹将得到的一些消息都告知给了她听。
“…半个月过去,眼下府中再无人提及你了,倒是你妹妹玉钏,面容憔悴了好多,每天都还在念叨着你。”
“至于宝二爷…他……”
听到这里,织晴忙弓腰制止:
“四爷不必说了,自被四爷您搭救回来后,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只觉得自己年少无知,不知好歹,错付了人。”
“更是口无遮掩,生出那不该有的念想,现在想想,她们说得也对,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面露几分漠然,恭敬给贾芹行礼:
“此后世间再无金钏,只有服侍四爷的织晴,四爷也不必再替婢子打听这些消息了。”
贾芹听了,一时有些感慨唏嘘,她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枉自己救她一命。
又想着,跟着自己,想来她此后应该可以过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