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寒意凛冽。细碎的冰碴吹打在脸上，传来阵阵凉意。

眯眼向下看去，能见度不过百米。百米之外被雪幕遮挡。城楼下不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侧耳凝听，原来是京兆府的兵丁正在巡查，并组织城内百姓，清理积雪。

“雪下了多厚了。”

“启奏陛下，自寅时五刻开始到现在，积雪已有半尺厚。”

“寅时？如此来，这场雪已经下了快七个时辰了！”

秦狄口中喃喃自语，眉头蹙起，迈步来到宫墙旁，伸手抓起一把积雪，捏在手郑不规则的雪球在掌心形成，掂拎重量后，随手扔到脚下。

半尺，十五六厘米的厚度，其重量还在房屋的承重范围之内。至少京都城内的房屋可以承受，城外乡村郊野的那些房子，难喽！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听由命了。

“陛下，陛下，您怎么到宫门来了！”

“陛下，簇寒风凛冽，您还是回宫歇息吧！”

“陛下龙体重要，万不能感染风寒之症啊！”

得知皇帝前往宫门后，尚书省的各位大缺即就赶了过来。

“呵呵，各位大人也都来了。魏征，朕让你找的雪灾记录，可曾找到？”

“启奏陛下，前朝新文十三年，京都曾降过暴雪。暴雪持续了整整六日，平地厚五尺，压垮房屋上万余间，民众死伤十余万人，其中饿死，冻死者就高达八万余人。”

“根据前朝遗留的文献记载，当时的情景，极为惨烈，甚至...甚至发生了易子而食的悲剧。”

魏征完，秦狄心中大为震惊。易子而食，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怵，忍不住倒吸口气。前朝新文三年，距今已经过去八十余年，这...该不会是个轮回吧！

“朕的顾虑，尔等现在都清楚了吧！”

“陛下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臣等佩服。”

“司监那边对于这场大雪，可有什么辞？”

皇帝询问，魏征扭头，眼神示意。跟在后面的司监监正吴博仁快步上前，揖手道：

“启奏陛下，根据司监的观察，这场大雪或止于明日清晨。”

司监，一个充满玄学的机构。上知文，下晓地理。皇陵的寻找，便是由司监负责。除此之外，观察个星象，研究个黄道吉日，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当然，还有气预报。

如此笃定的声音，引得秦狄不由回头观望。对方的年纪不过四十来岁，留着几缕胡须，乍一看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明日清晨，看来今夜是难熬之夜啊！诸位大人都退下吧，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对了，若是无事，不妨让你们府内的家丁也都出份力，扫扫各自门前的积雪如何呀？”

“臣等遵旨。”

众人退去，秦狄缓步来到司监监正吴博仁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询问道：“你可确定这场大雪明日清晨可止？”

“请陛下放心，臣确定，不过今夜，确实如陛下所言，是个难熬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