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和高英儿,从清凉寺离开之后,一路向西走,因为高英儿也不敢走大路,毕竟她的身份特殊,而李自成出外是为了结交天下豪侠,学习各地的风俗,增长自己的见识,所以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小住一个月,断断续续走了快一年,这一日来到了玉函镇。
相比多尔衮和朱由检,年少万兜鍪,早早开始踏上征服天下之途不同,此时的李自成还在四方游历,并且不久他将安顿下来,而他必会争夺天下,但他的目的却不是做天下之主,而是要打破“命”说,打破封建等级制度里的人人生而有名,皆应服其不公!击碎“天命所归”的幻想!
玉函镇,顾名思义,函谷关关前之镇,本名前函镇,但自从天启年间,一个人送外号“宋孩儿”来到此地,其人温雅如玉,博学多识,尤其善于算卦,还会治病救人,为本镇许多不孕不育的女子治好痊愈。其人身材矮小,因而又叫“宋矮子”,本也是以游历天下为己任,但在这里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只因天启二年,偶得一梦,“先师拄拐入梦,告我,十八子主神器。你需在此等待。”于是,宋献策在此扎下根来,一边治病救人,一边卜卦占卜,闲暇时还将自己所学的各类典籍知识传授他人。
“烧饼,两文钱一个!”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萝卜三文钱一斤!”
“这里好繁华啊,自成哥哥。”
“啊,确实是,这一路走来多是衰败颓废之相,但这里为何如此繁华。”
“小伙子,给你媳妇买一支钗子吧?”一位年迈的老婆婆站在路边卖手工桃木钗子。
“哎呀,老婆婆,我不是他媳妇儿。”说着,高英儿的脸就红了。
“是的,老婆婆,我两是兄妹。”
“啊哈哈,婆婆是过来人,婆婆都懂。”
李自成拿起钗子端详一番,“婆婆,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怎么了,小伙子,想问哪家的胭脂水粉更香是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婆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如此开心呢?”
“嘿,你这小伙子,问的问题倒是果真奇怪,这世上的人如果不开心,难道还都哭丧着脸,难过不成?”
“啊,不是,只是婆婆,我这一路从河南走来,路上饿殍遍地,贪官无数,所有的镇子都是死气沉沉,可这里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哈哈,这里有神仙啊。”
“神仙?”
“对,宋神仙,他在这修学堂,治医庐,开道路,为我们算天象,带我们春耕秋播,年年丰收。”大娘说到这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哦?”李自成陷入沉思。
高英儿戳了戳李自成,“自成哥哥,你说这个宋神仙,会不会也和咱们这一路走来那些装神弄鬼的人一样啊?”
“应该不会。”
“可他是个算命的人啊,你不是说算命的都是大傻子,是大坏蛋吗?”
“哈哈,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吧。”李自成把话题岔开,他打算去吃饭,而他的内心在不断给自己一个声音“去看看这个宋神仙吧,假如是个骗子,那就拆穿他。”
一路走过去,七拐八拐最后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一家酒楼,李自成望着一路上走来道路两旁的人,所有人,都是这么的开心,都是这么的无忧无虑,路上也没有乞丐,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完美的地方,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地面。
高英儿和李自成来到酒楼里坐好,“小二,点菜。”
高英儿一连点了好几个硬菜,李自成连忙阻止,“够了,够了。”李自成身上没有多少钱,全是靠高英儿支付。
小二将菜纷纷拿了上来,一一上齐之后,李自成两人拿起筷子刚要吃,就听得酒楼外一阵打闹声,“叫你们掌柜得滚出来见我!”
李自成走到栏杆边看着楼下打闹的人群,那人身长八尺,魁梧异常,方脸但没有蓄胡子,皮肤却是白皙似书生,但看他出招凌厉,速度之快,杀招之狠,却像久经杀阵的将领,身着白袍,头戴白巾,李自成恍然间想起了说书人口中的南朝白袍小将陈庆之。
李自成细细听那楼下众人吵闹的内容。那白衣青年在城外投宿老翁,老翁的女儿被强人胁迫,要嫁给强人为妻,不日匪徒就要前往迎娶,那匪首自称就是宋献策。
白衣男子说出这一番话,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些在酒楼旁的菜贩都受宋献策恩惠,在他们的眼里宋献策是神的存在,而现在有人在侮辱他们心目中的神,这件事简直无法忍受,只见一个菜贩拿起一根粗木头,就要对白衣男子的后脑勺来上一下。
而这时站在李自成身边的高英儿突然看清了那个白衣男子,“哥!”高英儿一声清脆响亮的“哥”,那白衣男子抬头看去,后面菜贩即将得手,李自成迅速出手,一个轻功跃下楼去,一记扫堂腿,扫倒一片人,那群倒地的人还在呻吟的时候,白衣男子,高英儿,李自成已经逃出小镇了。三人边走边聊,李自成知道了白衣男子叫高迎祥。
三人来到镇子外的老翁家,刚推门却发现,老翁家被翻的乱七八糟,老翁被打晕在地。
白衣男子连忙救起老翁,等老翁醒来,问明一切,才发现宋献策已经来过,女儿也已经被抢走了。
李自成在院内环视,却发现篱笆上有一道砍痕,这道砍痕,让李自成隐隐感觉这个抢人的不是宋献策。
“我这就去活捉那匪首,让他血债血偿!”
“迎祥兄且慢,我看这人不像是宋献策,像是伪装宋献策的人。”
“哦?你看这木桩上的砍痕,很明显是斧头不是宝剑。”
“这有什么奇怪,使得斧头呗。”
“不不不,以我的了解,宋献策是道家人士,他用的兵器应该是剑,而且你看这砍痕的力度,明显是平砍,那么这个人身材应该很高大,但宋献策身材矮小。”
“哦?贤弟这么说来,那还真不是宋献策所为咯。”
“是。”
“好,那看来我还冤枉他了。那当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两去山寨要人。”
“好。”
“那我呢?”高英儿问到
”你留下照顾老伯”
李自成,高迎祥不一会就到了山寨门前,李自成一路上内心都有一种害怕,他觉得那把斧子的砍痕太眼熟了。
两人在山寨前一顿叫骂,那山寨里杀出一个年轻小将,白净的很,使用一柄开山大斧,高迎祥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就迎了上去,两人缠斗一番,你来我往。电光火石。
两人缠斗在一起,李自成看不仔细,但是他对着那把开山大斧细细端详,就发现那斧头上的纹路,那不正是他的大师父给的嘛,再细细定睛一看,“刘宗敏!”
那年轻小将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停下了动作,被高迎祥一把打下了马,高迎祥打算杀了他。
李自成赶紧拨马上前,“高兄且慢,他不是宋献策,是我兄弟刘宗敏。刘宗敏!你这是闹得哪样?”
刘宗敏站起身来,将二人迎入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