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会晤归来,朱由检的声望与日俱增,但他的声望每增一分,魏忠贤就忌惮一分。
天启七年,正月,钦天监监正杨汝常在观察天象时发现彗星陨落,京城坊间开始流传皇帝将不久人世的消息。
但此时的大朝廷之上,众朝臣在讨论的是“刺客行刺张皇后,张国纪谋立信王。”的事件。
魏忠贤的府内,王体乾在大堂内来回踱步。
“你你你,给我停下,”魏忠贤刚端起茶杯又放下了,“体乾,你在我眼前晃个什么?”
“哎呀,忠贤,你怎么这么鲁莽!”
“嗯?”
“你觉得这件事能扳倒信王吗?”
“一个是皇上的弟弟,一个是皇上的岳父。皇上虽然看着糊涂,但是他对这些人感情非同一般!”
“哎呀,我看你是多虑了,皇上当年,那东林党的杨汝常等人要以我造谣信王有帝王之相杀我,皇上都偏袒于我,皇上也害怕东林党强了,他需要我制衡,咱不怕,不怕。”
“你呀,你呀,你老糊涂了吧,你是诬陷张国纪刺杀,误刺了自己女儿,你觉得皇后那一党会绕了你吗?”
魏忠贤沉默了,他一直树敌,东林党,信王,现在又多个皇后。
“信王当年辽东归来,何其风光,你以藩王不能参政,将他困在府内读书,这已经使得他难以容你了。”
“可我卧底在他府内的人,说他面色如常,毫无愠色啊。”
“魏忠贤!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被人所伤,仍能自然如常!”
魏忠贤的杯盖掉到了地上,外面恰好打起了响雷。
“还有李永贞。”
“嗯?李永贞不是我的人吗?”
“是,但是······”
信王府内,信王虽然不能参政,但他每日在府内读书,阅读已经不下千卷,太监王承恩伴他左右,王承恩被朱由检特许可以在朱由检的书房内坐下读书,就坐在当年孙承宗坐着的位置。
“读的大声些。”朱由检在里屋穿衣服,他的衣冠不整是绝不会见任何一个人的,“平日里,你哼唱小曲倒是大声的很,读书怎么如此小声。”
王承恩放大了声音,“十常侍。”
朱由检突然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紧握拳头,脸上还是依旧那副面瘫相,他痛恨那些专权的人,不只太监,还有董卓,曹操,他以往读书每每读到这些人都会抿拳暗暗拍桌。
王承恩敏锐的察觉到里面的信王手中动作停下了,他在暗暗的观察。
“信王恕罪,奴才错了。”
“嗯?”信王隔门心中疑惑,“怎么了?”
“奴才不该读十常侍,十常侍是坏太监,让王爷想起李永贞给王爷受的气了。”
“哦,没事,你接着读。”朱由检想起了,“李永贞,扩建信王府的负责人,把我新建的信王府部分修的还不如猪圈,破衣烂衫,椅子散架。”
“哈哈哈,鼠目寸光。”朱由检的眼神突然发起狠来。
“鼠目寸光!”魏忠贤拍案大怒,“这李永贞真是蠢猪!”
“谁说不是呢,李永贞从信王府扩建的经费里贪了一大笔,在京城的郊外给自己修了个两个信王府那么大的府邸,甚至可比皇宫。”
“啊,这么说,咱的人很多把柄握在了信王手上咯。”
“嗯,是的。”
“那你说怎么办?”魏忠贤突然诡异的笑起来,外面下着的雷雨衬的他的脸更加诡异。
“我认为现今只有此计。”王体乾用手比作刀,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嗯,也正合我意。”
时间来到了早上五六点,大雨下到此时已经晴了,魏忠贤准备上朝。
朱由检习惯夜里起来念书,一日睡觉时间不到五个小时,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念书,下人来报,“皇上宣王爷上朝议事。”
“啊?”王承恩大惊,“王爷这会不会是魏阉的诡计。”
朱由检用手拦住王承恩,对着门外说,“知道了。”
朱由检骑马来到了皇城之外,这是他第二次踏进这里,他才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被困在府内,他多么渴望登上这里,而此刻他来了。
看守宫门的侍卫要护送他进去,本来这是不合礼制的,但朱由校交代了,同时他们也想知道,这个一向以做事严谨著称的王爷,是不是真的每一步都走的步伐一致。
朱由检很快来到了大殿之下,侍卫返回门处,“真的,那王爷走步每一步都一样。”侍卫在角落里小声谈论。”“害,可惜了,多好一王爷,要被魏忠贤害咯。”
“你们说什么?”王承恩跟随朱由检来到皇城,但是他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候着,听到侍卫的谈论,他顿感大事不妙。
此时大殿之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朱由检叩见皇上。”
“皇弟请起,来人赐座。”朱由校这一举动又把朝臣给震惊了。
几个大臣心想,“这皇上不是传信王来问罪的吗。还给椅子坐着?”
“咳咳咳。”魏忠贤咳嗽了好几声。
“魏公公喉咙不舒服?”朱由校关切问到。
魏忠贤又咳嗽了几声,见朱由校还在和朱由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直接走上前来,跪下。
“启禀圣上,老奴有本要奏。”
“昂,说吧。”朱由校一脸无奈,虽然他知道魏忠贤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