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李自成15岁,朱由检1岁,多尔衮9岁。朱由校即位称帝。
“啊呸!你个糟老头子就会胡咧咧骗钱,瞅你那上门牙合不上下颌牙的样,就你还给人算命呢,小爷算出你今日命终!”那少年一脚踢翻了老道士的卦摊,老道士慌乱中躲到桌子底下哆哆嗦嗦,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但见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破烂僧袍,脸上黑乎乎的十五岁少年,一看就是数月没洗澡。脸上没有多少肉,颧骨突出,显得他十分精干。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老道士躲在桌子底下不停求饶。而那少年原本盘坐于桌子之上,此刻也放下了腿,不停的晃荡起来。道士在桌下不住的躲他的腿攻,正一个恍惚间,被腿踢中了鼻梁,顿时鼻血直流。“啊!疼死我了。”老道士一个翻滚出了桌子的围布,滚到了黄土墙根上,在墙上做了个倒立的姿势,再看那道士的面部表情,晕厥过去,舌头伸的老长,两眼翻白。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让开,让开!”捕快踏着黄沙而来,轿子里下来一个大腹便便,十分白净的男人,目测起码三百斤体重,“好小子,又是你闹事,这可是我的大舅子,你这次少不了挨顿板子!赵武,李四,上给我拿了他。”
“哈哈哈,你个死肥猪!我们的赈灾粮食是不是都被你吃了去了,看你那肥肉象!”那少年丝毫不慌,改为立在卦桌之上,怒目圆睁,大骂县官,“都是你们这些害人的肥虫,总有一日我要屠尽尔等猪狗!”
“给我打!给我杀!!!”县官暴跳如雷,“今日我不杀了你这小贼!”县官直接拿起捕快的刀就冲了上去。“啪”只听得一声巨响,县官倒在了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山摇,心里暗暗怒骂,“这是吃了我们多少粮食!”“嘶”众人寻声望去,那县官的裤子被他的一身肉撑爆了,露出了一个大口子,众人望着县官的花内裤,“哈哈哈哈哈哈!”四个捕快一齐上去抬县官的四肢,一开始愣是纹丝不动,各个使出全身气力方才抬动了他。
县官的脸好像春日里的红花,开的那叫一个灿烂,羞的他不住用手捶地,“给我打,给我打!!!”
“哈哈哈哈哈。”那少年此时已经在卦摊上笑弯了腰,一个没站稳掉在了地上,还在打滚着笑。
“给我上!”四个捕快一听县官指挥就冲了上去,却忘了他们现在八只手抬着县官,“砰”一声,只听得县官再次落地,这回他的官袍直接来了个撕裂风,而他四脚仰天挣扎半天愣是翻不过面来,好像海里的乌龟。
“哈哈哈哈哈。”众人狂笑不停!
“啊!给我杀了他!不要管我了!上上上!”县官大怒,发了疯似地怒吼。
捕快上前,那少年本来一直捧腹大笑,倒在地上打滚着笑。此刻见捕快上来,知道他们要动真格了。只见少年继续佯装倒地笑,实则暗暗从地上抓起一捧泥灰,捕快慢慢上前,那为首的捕快正要伸出大手抓住他。只见他突然翻身,面朝捕快露出微笑,然后快速闭上了眼,把手中的尘土一扬,“啊啊啊。”那四个捕快躲闪不及,好像烟花升空,向四周炸裂,不住的说自己的眼睛疼痛难忍,倒地打滚。
那少年见此情状,“哈哈哈哈,真是一群废物,朝廷养你们就是混吃等死,我呸!”他拿起捕快的刀,朝着肥猪县官走去,他举起刀想剁了县官。“快快快。”只见不远处,扬起沙尘,远处师爷带着一队捕快赶来,少年自知人多难敌,于是迅速朝着旁边的小巷里逃去,而那师爷带来的捕快,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一道黄色大墙横在少年面前,后面的捕快追捕声,即将从上一个巷子转到这个巷子了。少年一时也慌了神,不知所措,正着急。
“李鸿基,李鸿基。”少年愣了愣神,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来的名字叫李鸿基,“快进来,快进来。”
旁边的铁匠小屋子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打开门,让他躲了进去。
“砰砰砰”捕快粗暴敲门,“开门开门。”铁匠大叔上前开门,“几位爷什么事啊?”
“废话少说,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僧袍的小沙弥?”
“没有没有。”
有个捕快不停的往屋子里望着,“那个小沙弥打伤了我们县太爷,你要是私藏可是同罪!”说着还把手中的刀抽出了刀鞘,装作吓铁匠的动作。
“不敢不敢,几位爷,我这真不敢藏什么逃犯,你看我这小本经营,还得靠着几位爷。”说着铁匠从怀里掏出几十枚铜钱,放在了捕快手里,“几位爷辛苦,留着喝点茶。”
那捕快拿了钱,脸上露出微笑,把铜钱收进囊中,“走了,走了,逃犯不在这家,去下一家搜。”
等捕快的声音越来越远,李鸿基从藏身的竹篓里出来。
“谢谢大叔。”李鸿基作揖拜谢。“不必谢。”大叔坐在炕上,刘宗敏突然上前问到,“鸿基,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刚才喊你你都没反应。”
“你是,你是…”李鸿基努力回忆,“有些想不起来了。”
“米脂刘家村,洋槐树下关帝庙,骑个大马打官军。”刘宗敏笑着提醒到。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李鸿基高兴着跳了起来,“你是刘宗敏!”
“哈哈哈,对对。”
“听的你村中的人说你们家搬走了,有四五年了吧。”
“四年半啦,我父亲被那村中恶霸打死,我母亲带我出去讨饭。”说到这刘宗敏不禁落泪了。
“真是可恶!”李鸿基又开始打抱不平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鸿基?”铁匠大叔问起了李鸿基情况。不过李鸿基又愣了一愣。刘宗敏擦了擦眼泪,推了推李鸿基,“叫你呢,你咋回事,我刚才喊你,你也反应顿顿的?”
李鸿基说到,“我已经不叫李鸿基了。”
“啊?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自成!十岁那年,我在黄元寺做洒扫小沙弥的时候,梦见一个大将军叫我李自成,并对我说,大丈夫生于乱世,应该自立自成,于是我就改名叫李自成了。”
“哦哦,那你真是颇有志向。”铁匠大叔不禁赞叹起了他。
“那你又是为什么被捕快追捕的呢?”刘宗敏好奇问到。
李自成就把他方才在大街上戏耍县官的一干事情说了个遍,铁匠和刘宗敏听完,哈哈大笑。
“该,那该死的县官只会欺压百姓,你干的好。”刘宗敏也赞赏起李自成的做法来。
“好好好,那你现在可有去处吗?”欢笑过后,大叔关切问起李自成的情况,李自成回答,“四海为家!”
李自成的父母在去年的大饥荒里全部死去了,他的哥哥和侄子外出逃荒去了,现在他只身一人四海为家。
铁匠大叔略微思考,“那你不嫌弃,就在我这里落脚吧,跟宗敏一齐学我这打铁的手艺,也能有个饭吃。”
刘宗敏满心欢喜望向李自成,他希望李自成留下,这样他就有个伴了。李自成看看刘宗敏,看看铁匠大叔,良久之后,“谢谢大叔,但我。”
“大叔是隐世高手,他可以教我们武功!”刘宗敏此话一出,本不打算留下拖累铁匠大叔的他,突然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学武艺,将来可以推翻这个王朝,一时更加热血沸腾,答应下来。
“好哎好哎。”刘宗敏开心拍手,这样自己有人一起玩了。
大明北京紫禁城内,红砖黄瓦的宫墙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金龙殿内,16岁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端坐龙椅之上,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众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在皇帝身边喊话群臣。众人皆无言,唯独魏忠贤,他走到堂下正中间,“老奴有本要奏。”
“老奴昨日听京城坊间流传,说当今圣上只懂木匠工艺,做个大建造可以,但做皇帝不如信王!”
“一听这话,殿中群臣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明白,魏忠贤这是想杀掉信王了。”
“坊间传言多有不实!”御史王心一,直言敢谏,他是陈焕的入门弟子,他的老师陈焕就是被魏忠贤以坊间流言害死的。
“今皇上新登大位,应团结兄弟,整顿朝纲,而不因以坊间流言而杀弟。出此言者,是在惑乱朝纲,应该杀之,以正朝纲!”
魏忠贤毕竟历经风雨,听此话,丝毫不慌,迅速跪下,声音开始哽咽。“皇上,不可听王心一胡言乱语!老奴一心为国,我特地去钦天监,请钦天监监正杨汝常测算了信王的命运,信王有帝王命,这不是与圣上相妨吗?”
“杨汝常何在?”朱由校开口问到,“传他来对峙。”
杨汝常自殿外入内,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昨日魏忠贤来找你算信王的命运了吗?”
“是的。”
“结果如何?”
“信王是大富大贵之命,他将是陛下完成大业的股肱之臣!”
一时大殿内乱作一团,魏忠贤也慌张了,“心想你这是摆了我一道啊。”
魏忠贤慌忙跪下,“皇上冤枉啊,皇上,昨日杨监正不是这么说的!皇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