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与真薰在大长老真善的帮助下躲了起来。
他们本来想就这样等到天玄祭开始的那一天,然而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在前往神秀山寻找圣魂船之前,两人将真寻伪装后委托一户人家照顾,下山后再去找她时已经不知所踪。
那户人家说,只知道她醒了,然后就不见了。
真薰委托真善,暗中派人寻找却一直没有真寻的下落。
为了避免在天玄祭到来前节外生枝,白易与真薰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祈祷真寻千万不要出事。
没想到的是在天玄祭的前一天他们从真善那里得知,真娄手下的忠仆抓住了真寻,将她打成了同样的叛教者,成为了天玄祭的祭品。
白易隐隐的嗅到一丝阴谋的意味。真寻被当成祭品,借此逼迫真薰现身的意图非常明显。
但是无论有什么阴谋,这场天玄祭正是他们期待已久的!
天玄祭当天,九霄城中央广场人山人海。真言国虔诚的天玄教信徒在这一天几乎全部聚集到了这里。
雄伟的天命祭坛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上方几根高大的石柱上绑着几名非常年轻的真言人,他们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这一幕同白易之前看到的小镇祭祀仪式非常相似,那几名被当成祭品的年轻人皆是一身红衣,只是规模不可同日而语。
一只巨大的念气手掌突然从天而降!
手掌上方伫立着一个人,身材高大,站姿伟岸。只是一身腥红长袍掩去了身形,连面孔都不能看清。
正是真娄。
教宗现身,接着便是四大长老与几十名护法。
所有信徒伏地跪拜。
当所有人听从号令直起上身时,祭坛上空突然出现一只大鸟!
冰蓝色的羽毛,两眼上方一条雪白的眉毛,日光下晶莹剔透,仿佛笼罩一层璀璨的光辉。
正是雪眉鸟。鸟背上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白发白裙正是真薰。另一人站在她身后,高出很多,正是白易。他身穿一身同真娄款式相同的长袍,只是颜色不同,一白一红。
雪眉鸟(像坠机一样以令人惊诧的速度从天而降,一路滑行至祭坛中央。
在距离地面数米的高空,白易与真薰凌空一跃,安稳的落于地面。
比起滑翔,冰鸟更不擅长降落。迫降过程中失去平衡,撞击地面连续翻滚,冰色的羽毛散落一地,摔成了一地冰晶。随着鸟嘴张开,略带不甘的吐出最后一口气,雪眉鸟彻底化为念气消散。不过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白易不禁叹息,如此一来想要离开这里只能杀出去了。转念一样,为什么要杀出去呢?他们今天一定能够成功!
圣女真薰现身于祭坛,广场一片哗然!
“是圣女大人……她不是叛教了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有人说:“我看她是来救小公主的,这一对姐妹都是叛徒,不能放过她们……”
“是长公主,她是我们真言人的长公主。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她对得起先王吗?对得起教宗吗?他还是她的叔父啊……”
“真没想到啊,我们天玄教的圣女,竟然做出这种事!”
真娄沙哑的声音带有难以抑制的激动。“真薰,你到底还是来了!”
“我当然要来,为了真寻,为了真言人,为整个国家,我要彻底揭穿你!”
真娄冷冷一笑,大喊一声:“给我抓住她!”
以护法为首的天玄教信徒冲了上去!
真薰大喊道:“等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真娄同样大声说道:“原本是代表神灵意志的圣女,如今叛教,那就是最不可饶恕的叛徒!你亵渎了神灵,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抓住她!我要好好的给她以严厉无比的惩罚!”
真薰声音颤抖:“我有话要说,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再抓我也不迟……”
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
长老发话,教徒们都停下了进逼的脚步。
神圣的祭祀仪式,众目睽睽之下,真善大步走上台前,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真薰,你是真言国的长公主,又是被奉为玄鸟转世的天玄教的圣女,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玄灵神。难道你不怕受到神罚吗?”
真善面向真薰说完,在祭坛之上又张开两手,向台下所有天玄教信徒说明:“教宗在此,四大长老在此,所有天玄教的信徒在此。真薰你是真言国的公主,是天玄教的圣女,但是无论是什么身份,背叛天玄教,亵渎玄灵神的人都将受到残酷的惩罚,这你是知道的。那么你接下来的话,也许将决定你的生死!”
现场鸦雀无声。
真薰的气息不再平稳,她刚要开口。真娄发觉情况不对,马上打断了她。
“无需多言,圣女背叛宗教,亵渎神灵,铁证如山。天玄祭如此重要的场合,岂能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她的罪行隔日审判,今天先把她抓起来。还愣着干什么,给我……”
“真娄,你怕了吗!”
真薰柔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尖厉的声音划破空气,盖过了现场的嘈杂,震撼了所有人!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将使我们的父王,也是真言国的先王的真正死因大白于天下!”
真薰将真袭的血书亮了出来,伸手向前一指:“真娄,你弑君篡位,杀害真言国的国王,铁证如山的人是你吧!”
一番话震惊了所有人!
真薰将发现血书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同一时间,真善将血书传递给了其他三位天玄教长老。另外三位长老在看过血书与真袭的将军印又听真薰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后表情皆是无比的震惊!
一如白易之前预料到的那样,真娄将真寻当成天玄祭的祭品是一个阴谋,就是想逼真薰现身,自投罗网。只是他没有想到,真薰带来了他弑君篡位的铁证,“罗网”中的人竟是他自己。
真娄当然不想让真薰把话讲完,他已经有些惊慌,数次想要打断她。
然而在真薰说出“弑君篡位”四个字后,他就已经无法命令在场的任何人。
何况真薰还有在暗中协助她的真善。
真娄绝对没有想到两人已经成为了同盟。
真善看似客观中立的言词为真薰创造了完美的时机。
真薰借此机会,当着所有天玄教信徒的面列举了真娄一系列罪证。
包括自己受到的侮辱、出卖真言国利益、用邪恶乌羽控制毒害国民、奸淫天玄教女性信徒、曲解天玄教宗义、亵渎先祖等等一共十多条罪证,每一条罪证都直指真娄的要害!
真娄越是用强硬的语气下达阻止真薰的命令,越是为她的话增加可信度。他知道这点,但是别无它法。即便他保持沉默也知道大势已去。
当真薰将话讲完,真娄彻底孤立无援。
真善走到高高的祭坛边缘,一手高举血书,一手高举将军印。
“经过我们天玄教四位大长老的鉴定,血书的痕迹,书写的布片年代都非常久远,无法造假。将军印锈迹斑斑,同样也无法伪造,都是真的。”
其他三位长老与真善一同站到真薰面前,朝向真娄。
“教宗大人,我现在还可以称呼你为教宗。我代表四位天玄教长老,以及全体天玄教信徒,全体真言国的族人们向你问话,请你对长公主的话作出解释!”
另一位长老更是直言不讳,厉声道:“真娄,你还有何狡辩之词?”
真娄的黑脸裹在兜帽下,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真薰趁胜追击,再次用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真娄已经变成了怪物!他一直以身上的奇怪花纹证明他是玄祖转世,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种花纹正是他变成怪物的原因。”
“真言人的传说中的圣魂船,我已经找到了!记载真言人历史的古籍中有关于毁灭真言人故土的怪物。那些怪物身上就有这样的花纹!”
真薰说着举起晶骨石,将念气生成的怪物图像呈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言人古籍中记载的毁灭真言人故土的怪物,它们身上的花纹与真娄一模一样。真娄身上的花纹恰恰证明他不是玄祖转世,说他是毁灭了真言人故土的怪物转世还差不多,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广场上的教徒们再次议论起来。
“怪物?”
“圣女大人说什么……”
“教宗变成了怪物?是真的吗?”
真薰说:“真娄数年前得过一场大病。我怀疑在那场大病中真正的真娄已经死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