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常例设有三位宰相,只不过大多时候只有两位,有时候是一位。
既然潘太后能任命次相分权,曹斌也能为王安石争取末相一职。
同时他也明白过来,潘太后在辽夏使者面前搬旨,恐怕就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众臣上奏反对了……
国宴结束,已是午后。
从垂拱殿出来,曹斌变得更加炙手可热,一路上众多官员簇拥,马屁滔滔不绝,有些人恨不得抬着他回府过年。
这让本来跟在曹斌身边的章惇都有些无奈了,一个没注意,就众人给被挤出去了,想说点私房话都没机会。
不过那些人也确有吹捧的谈资,除了恭贺曹斌初掌大权,他们还没有见过如此强硬的谈判。
重要的是辽夏使者还低头认怂,变得老老实实,让一部分入仕不久的官员大感提气,只觉得这才是盛国风采,心潮澎湃。
曹斌也没有在意,只对章惇道:
“子厚明日可来本侯府上相谈……”
说着,也不管众人对章惇的羡慕嫉妒,径自向皇城外走去。
很多时候,受人吹捧也是一件快事,反正曹斌就很喜欢。
人家提供了情绪价值嘛,他很多时候都会给面子,让喜欢拍马的官员如沐春风。
看着曹斌意气风发的模样,落在后面的寇准有些酸涩道:
“老夫最看不上溜须拍马的人,曹斌还是年轻啊,希望他不会被这些小人捧得忘乎所以,到时候栽个大跟头!”
他算是先通后穷的典范,早年极得太宗看重,先帝时还担任过宰相,但还没干成什么事,就被贬了。
先帝后期不喜欢他,太皇太后腻歪他,潘太后更是跟他有仇,几乎人人讨厌。
时到如今,他别说一展胸中报负了,能保住官职,有机会为朝廷谏言阿弥托佛了,所以见曹斌如此模样心中难免难受。
身边的包拯沉吟了一下,捋着胡须摇头道:
“寇大人多虑了,以包某想来,曹斌还不至于如此肤浅。”
“从他往日行为和应对辽夏的举措来看,恐怕比寇大人更为务实重利,能到如今也是他才堪大任!”
寇准闻言,顿时无语,要说务实避虚,他确实不如曹斌,至少他还要点面子。
只是包拯这家伙太不会安慰人,非要在伤口撒盐……
对朝廷来说,“平章军国重事”这个实职差遣更重要,但对老管家福伯来说,曹斌晋爵国公的意义却更加重大。
这是能传后世的爵位。
因此大开宗祠,告慰先祖,邀亲友故旧,同僚下属摆宴庆贺自是不会缺少。
李清照也在被邀之列,只是她却没有赴宴,独自在家品酒消遣。
倒不是身为女眷,不宜前去,卫国府自已安排妥当。
只是她被太皇太后下旨斥责后,自觉已无脸抛头露面,才不想去凑热闹。
此时她的心境颇有些复杂,繁华与荣耀是别人的,她却独自孤独,什么都没有,她倒也理解。
潘太后联合曹斌政变,威逼太皇太后下台本已落下些话柄,肯定不会得为了她这么个女吏小官推翻太皇太后的明旨斥责。
正想着继母突然跌跌撞撞地推门闯进来,面色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有旨,清照,宫里有旨,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