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佘太君拄着龙头拐走了出来:
“王相公,这须怪不得忠靖侯生疑,他两月之前才不顾性命出使西夏,如今才新婚数日,你又让他出京。”
“难道朝廷已无人可用了吗,还是说朝廷只有忠靖侯才堪大用?若如此,也是王相公不能荐才,更有失职之过,不能服众。”
这老太君正等着抱孙子呢,当然不愿意让曹斌这么快出京办差,这不是耽误大事吗?所以才不顾武将身份跑出来反对。
曹斌见王延龄被怼得哑口无言,不由大乐,悄悄给佘太君竖了个大拇指,让她傲娇了一下。
潘太后见百官议论纷纷,不由有些郁闷,曹斌是中枢重臣,若执意称病不出,她也不好强行下令。
于是,她低声叹了口气,婉转道:
“自先帝去后,外有辽夏虎视眈眈,内有乱民沸沸扬扬,朝廷局面日益艰难,哀家时常感到心力交瘁。”
“如今又有淮南盐政糜烂一方,使朝廷财赋陷入危局,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她现在的目的虽然有些不纯,但说的倒也是心里话,若非今年海贸异军突起,大宋的财政几乎有崩溃的危险。
就算这样,前年打仗留下的亏空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补齐。
因此,她心里也真有不少急切和担忧,说着说着,不禁感同身受,眼圈竟也红了起来:
“俊才,朝廷并非无人,只是理财之能,无人能出你之右,你……”
曹斌见此,觉得火候已到,忙出班拱手,一脸大义凛然道:
“娘娘不用说了,微臣愿不计生死为娘娘解忧。”
“至于三司事务,前几日恰有一位大才进京,臣愿推举他为度支司使,暂代微臣执掌朝廷支出。”
说着,就将王安石的履历说了一遍。
以王安石的履历,如果骤然推荐他做度支副使还有些困难,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顺水推舟。
为了让曹斌出京,潘太后和王延龄等人肯定不会反对。
“啊?”
潘太后本还想多说些理由,没想到自己一开口,曹斌就直接答应下来,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淮南盐务的糜烂,早就让她头疼不已了,但朝廷拿不出,也不想拿太多钱补贴盐场,所以谁也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万万没想到,明知道这是个大坑,曹斌却还是轻易跳了进去。
此时此刻,潘太后竟突然有些感动了,关键的时候,还是曹斌最为靠谱,于是她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俊才公忠体国,哀家甚慰……”
王延龄见此,虽然轻松起来,但心里很是不爽。
自己才说几句就被狠狠怒怼了一通,潘太后没说完你却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真特么让人不舒服。
这是想展现忠心,还是看见美色就心软?
不过既然曹斌答应下来,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连忙奏道:
“娘娘,王介甫乃‘庆祐二年’进士,曾在多地为官,政绩显著,是个难得的人才。”
“老臣以为忠靖侯之言可行,可命他为度支司使……”
潘太后忙点头道:
“好,本宫这就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