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竹撅脑子昏昏沉沉的,好似被人灌了铅进去,后颈发麻,每时每刻身体都在提醒自己,已经很虚弱了。
睁开眼!睁开眼!
咬紧牙关,蓦地双目大开,竹撅看了一眼自己目前的状态,精力值已经为零,体力值则是到了一点,定是刚刚被其他玩家把命吊住了。
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的双脚在自行走动着,先前没有意识,却跟着这队伍走了一路了。
余光扫视两侧,都有被锁链拉扯着的玩家,张柯亦在其中。
“柯兄。”竹撅轻声喊道,可却被前方的黑袍人挣了挣锁链,甩的自己脖颈剧痛,不再言语。
“嗯。”张柯沉下声来回应着,同时被前方黑袍人惩戒了一次。
当下不敢再出声,任由脚步走着,跟随着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进。
走了约百十步,队伍停下,不再踏地,不再吟歌起舞,一切都安静了。
身前的黑袍人们盘膝而坐,竹撅的身子也被动的跪伏下来,如同卑微的野兽。
左边的玩家正是先前毒打张柯的其中一位,不知怎的也到了这里来。
“举行仪式!”一道尖细的女声在撕扯着,如皮鼓惊雷平地炸开。
目光顺着这声音的位置看去,只见还有八位黑袍人站着,其余的如赤裸壮汉等,都坐在地上。
在这八位黑袍人的正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赤红色的光芒。
“灵兽森林战队晴阁献上祭品,求大兽神圣庇。”
“灵兽森林战队祈风棠献上祭品,求大兽神圣庇。”
……
在八位黑袍人报完战队之后,他们站成一列,背影重叠如一人。
首先站出一位,他背靠轿辇,伸手抓住帷帐,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挥臂拉开。
在这帷帐之下,是十余位跪着的玩家,他们的四肢定在支板上,好似被驯服的狗。
无一例外,身上的装备都染了血,在竹撅的眼中,他们都穿着血衣。
手铐连着前面一位玩家的脚镣,相接有序,串成一条线。
怪不得之前竹撅看到有液体从支板处滴落,那都是这些人的无声求救。
再看自己戴着的脚镣,心脏抑制不住的狂动起来,呼气来不及吐完,就再度吸气,上下不接,连带着手心脚心冒汗。
那位黑袍人手中幻化出一把黑刀,刀身澈亮,好似隔着很远就照出了竹撅的死相。
直接黑袍人大力摇臂,手起刀落,斩断锁链,竟是直接粗暴的将两位玩家从轿辇上拽下来。
那两位玩家艰难站起身来,双腿发软,几乎又要倒下。
可下一秒,一道冲天的赤色光柱将二人躯体笼罩其中,他们好似被烈火焚身,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身躯扭动,渐渐成了焦黑的碎片,融入这光柱之中,随着光柱消失,他们也消失了。
只有身前的那道血光更浓重。
黑袍人归队,又出来一位黑袍人,不过八人,却生生将二十余味玩家活祭于此。
轿辇上此时只剩下成片的血,所有黑袍人跪地俯首,其他人也俯首。
不过一分多钟,那道血光化成冲天光柱,逆冲霄汉,大地震颤。
一道遮天的虚影显现,天穹也完完全全的成了血红颜色。
那道虚影逐渐凝成实形,变成一头可怖的怪物,这怪物生有血色凤尾,三条数丈长的凤尾垂落在地上,细长而又艳美。
千百道如细丝般细浅的血色流火缠绕于凤尾之上,很是炫目。
身如巨猿,身高十余丈,素纯的亮白色后背泛出点点银光,一块块灰褐色的庞大肌肉如长龙盘踞于体肤,其中蕴藏着不知多么恐怖的无敌力量,一身紫红色皮毛弥散出点点恐怖气息。
一对银灰色鹏翅已经残破不堪,有的地方色泽极为好看,而有的地方则光秃秃的,露出莹白色的翅骨,像是被恐怖浩劫轰击过似的。
就连鹏翅根部也已经结痂,一道道已干涸的血迹还挂在背上,让人难以想象到底经历了何等大战。
与粗壮而有力的巨猿腿部所连接的,是一双犼足,极其厚大,被晶绿色皮毛裹住,散发出如同宝石般好看的颜色,指甲尖长而亮白,似乎永远不会得灰指甲一样。
脚底板上结出一层厚厚的黑色老茧,还有数十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也结痂了。
一对金龙角约五寸长,散发出神圣威严的气势,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金光闪闪如繁星相聚,万千毫光盘旋于上,如同神灵落世。
而那金龙角下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头颅,被银紫色蓬松毛发盖住,整个脸贴在地面上,让竹撅根本看不清其长相。
只是如今的样子,实在是狼狈,四把古朴无华的巨剑插在这凶兽的四肢关节处,将皮肉给绽开,眺望一看,还能见到森森白骨。
一把巨戈刺入凶兽的头颅正中,于两根龙角之中紧紧卡住,巨戈通体呈熔岩赤橙色,戈杆外散冲天凶煞气。
体态如青龙之身曲而韧挺,鼻下长胡如弯月,如死神之钩镰,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死气。
鹏翅遭三千黑羽长箭穿刺而不离体,如同从地狱冥河之中刚捞出来似的,威压波及到竹撅身旁,使得竹撅不敢大口呼吸。
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似的。
这大兽神张开血盆大口,猛然一吸,在场众人跪滑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