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走出翎嘉门,踏出了皇宫的四方天,宫外的空气都舒畅不少。
余光撇见和茗玥站在一起的裴徽澜时,言语间手势稍显乱作,此刻她应该是在国子监才是,为何在这儿?
宋絮清稍显疑惑地走过去。
正对着宫门的茗玥瞧见了她,和裴徽澜说了道。
裴徽澜倏地转过身,焦虑的神情在看到她时舒了口气,提着裙边快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丈量着:“我到了尚书堂才听说父皇喊你入宫,紧赶慢赶过来,你没事吧?”
宋絮清心中一暖,莞尔一笑:“我没事,皇上就是问了几个问题。”
裴徽澜闻言瞬间明了,“可是你的婚事?”
宋絮清牵着她的手,走到树荫下,“你也听说了?”
“嗯。”裴徽澜颔首,望见她眼眸中的忧思,道:“阖宫上下都知道了,只是没有人敢明着说。”顿默瞬时,降下语调,“端午宫宴翌日皇兄就入宫了,听闻皇兄言辞恳切且爱慕之心浓郁,但是不知为何,父皇并未言语分毫,只是沉默地听着。”
“可是皇兄明明有心悦之人,为何还要请旨求娶你,且又未听闻他们分开,过后我寻思了下,深觉不对,这不是准备把你往火坑里拉嘛!”
裴徽澜言辞激烈,义愤填膺的模样尤为可爱,她扬手继续道:“还好三哥先和父皇提出此意,否则……”
说着说着,她嗓音霎时间收住。
宋絮清听着她最后的话,神情难辨:“先和皇上提出的?”
裴翊琛是端午宫宴次日清晨入的宫,若是如此,裴牧曜是宫宴当晚向皇上提出的?
“……”裴徽澜双手捂住嘴,瞪着眼眸摇了摇头,掩耳盗铃般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殿下。”宋絮清唤道,神情认真:“我听见了。”
裴徽澜松下手,撇撇嘴,如实道:“我怕你受了委屈,昨日去找母后问皇兄到底是什么个想法,母后没有细说,但是她跟我说别担心太多,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里边大有文章,连连追问下,才知道原来宫宴散场后不久,三哥就去找了父皇,所以你大可放心,别的不说,父皇定会顾虑三哥的想法。”
“两位兄长同时找他,依我对父皇的了解,他最终应该会选择将此事压下,不会顺了任何一方的想法,日后也不会再提起。”
“至于他为何今日召见你。”裴徽澜沉吟思忖,这下说出口的话不似刚才,带着些许不确定:“可能是因为他想看看,两位兄长前后脚求娶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宋絮清抿唇,缓缓摇着头,品出点不对劲,并不觉得皇上会将此事压下。
“皇上让我日后不要去国子监。”
裴徽澜:“……”
她眨巴着眼眸,眸色怔怔地锁着宋絮清,四目相对须臾,转身匆匆道:“走,我们去王府找三哥。”
在一侧听着的茗玥神情微变,下意识地抬起手拦住二人,顶着她们不解的神情,硬着头皮道:“祈安昨日传来的消息,说王爷近日不在京中。”
漏洞百出的话惹得宋絮清眼神一黯,思绪中闪过一丝抓不住的灵光,也不拆穿她,只说:“没事,我们过去走一圈。”
茗玥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默默地收回了手。
王府离皇宫并不远,不过半刻钟左右的距离,马车停靠在王府门口时,守在两侧的侍卫认出是侯府的马车,神情凝了起来。
一行人对视了几眼,最里侧的侍卫悄悄溜进了府内。
宋絮清和裴徽澜下马车时,祈安已经匆匆赶了出来,半跪下拱手道:“公主殿下,宋姑娘。”
不远处守着王府的侍卫们,本该目不斜视地守着王府大门,此刻竟然也会偶尔侧眸看来,宋絮清眸光微微沉,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年轻侍卫,身影紧绷,直挺挺地站着。
裴徽澜就算是个蠢笨之人,也品出了些许不对,最近这段时日她来侯府时,也是其他人领自个进去的,祈安和泽川,理应守在三哥身后才是。
她视线越过他,往后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看见第二个人,皱了皱眉:“你怎么自个出来了,三哥呢。”
祈安:“王爷和世子爷在书房谈论公事。”
裴徽澜将信将疑,“是吗?”
祈安点点头。
宋絮清嘴角微启,正要说有要事要见裴牧曜时,眼角余光瞥见陈深领着一队人马策马奔来,翻身下马时,手中握着道金灿灿的圣旨。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赐婚
(宣武侯之女宋絮清,仪静体闲)
陈深也瞧见了她们,悄声和徒弟说了道话,紧忙走了过来。
宋絮清撇了眼还在和祈安大眼瞪小眼的裴徽澜,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道:“陈深公公。”
“什么?”裴徽澜略显疑惑地侧过身,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就见陈深膝盖弯下单膝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圣旨不让其落在地上,“参见公主殿下。”
金灿灿的圣旨落入裴徽澜眼帘,视线越过他扫了眼王府门口的一队人马,眉心蹙了蹙:“公公是来找三哥的?”
她身边的宫女扶着陈深起来,陈深笑着颔首。
若这道旨意是坏事,他定然不会笑到眯起眼眸,宋絮清略一思索,当下就对这道圣旨有了猜疑心。
王府大门大开,侍卫退至两侧,在外的祈安凛神领着他外里走,宋絮清和裴徽澜相看了一瞬,也跟在后头走进去。
陈深携圣旨而来的消息早在他尚未抵达王府前,就有人将消息递到了王府,祈安领着他走进去时,裴牧曜已在正厅等着,泽川上前将他往正厅的方向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