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瑶睁开眼睛的瞬间，大脑立刻感受到全身麻痹的酸痛感。

路陆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然后叫了一声护理人员。不过一分钟，一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姐姐跑进房间，她观察仪器分析林婉瑶一切正常后，冰冷地说了句：“工号：188正常。”

“……能不能扶我起来……”

护理小姐姐按了病床的一个按钮，林婉瑶缓缓升起。

“多喝热水。”说完，护理姐姐离开了房间。

“你还好吧？”路陆把手里的温水递给林婉瑶。

“还行……我们成功了？”林婉瑶接过温水没有喝。

“嗯，我和向羽他们复盘刚才的夜梦，是陈潇发现武器就是我们自身。”

路陆把刚才夜梦里陈潇故意泼沙子以及利用间歇沙泉引爆自己的行为，以及自己的猜想都告诉了林婉瑶。

“他们……有触碰到核心吗？”林婉瑶回想起自己抱住一整颗核心的时候，核心的炽热感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

“应该没有。”路陆看了一眼林婉瑶的神情，语气深重地提醒：“培训的时候，不是告知我们明确禁止触碰核心吗？”

林婉瑶面容有些疲惫，让人看不出异样，她平和地说：“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们。”

“你最后是怎么摧毁核心？”

“夜梦里的怪物咬住我双腿，带着我腾空然后俯冲沙面。我尽力调整了俯冲的角度，在碰到核心的那一刹那，我自爆了。”

林婉瑶的解释还算合理，路陆没有多想，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休息室。

林婉瑶看着路陆离去的身影，乌黑的瞳孔露出一丝惊恐。

路陆来到吸烟室，一个全玻璃封闭的亭子，通过玻璃墙上方四个排风管通风换气，还有全智能的中央空调和空气清新剂系统，所以这个亭子没有乌烟瘴气，反而像是飘香的浪漫西式温室。

向羽三人在那吞云吐雾，看见路陆走来他有些紧张地询问林婉瑶的身体状况。路陆只是回了两个字“没事”，也开始吞云吐雾。

十分钟过去，林婉瑶神色正常，穿着她的体恤牛仔裤来到温室。她的嘴里吐出龙井茉莉的云雾，眼神平和地看着自己组员。

李子航打了声招呼，慰问几句，林婉瑶回答得特别平静。随后，温室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大家还能继续下一个夜梦吧？”路陆率先打破沉默。

从他们刚结束今晚的第一个夜梦仅用了一个小时，加上他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的班次中班时间也才过去四分之一。接下来还有六个小时的上班时间，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偷懒。

“嗯，我听说别的新人组一晚上能突破五个夜梦，我们也该努力努力，毕竟这要算业绩考核，与我们工资挂钩。”陈潇附和道。

其他人很快振作精神，林婉瑶也恢复平常活泼形象，语气调皮地说了句：“素～”

五人小组重新走回“清道夫”公司大楼，乘坐电梯上达二楼的53实操室，里面正摆放着五个连体的智能座椅。

他们需要戴上类似vr的机器，重新签入系统，才能进入幻境。这种vr机器在培训时统称为“天眼”。

负责路陆他们这一组的组长战清是一名打扮时髦的大波浪长发女性，她脸上干练的表情与其自身轻佻的气场有些不符。

“f值正常，立即签入天眼系统，准备进入第二个夜梦。请各位同事现在举起右手以示签入。”战清的声音不是诱人的御姐音，而是有些嗲的娃娃音。

五人坐在天眼系统的椅子上，各自举起了右手。他们头戴天眼的眼罩亮起一道蓝光，这道蓝光就是f值的显现，当其由蓝光全部变成绿光，证明他们已经进入夜梦。

待五人完全进入今晚第二个夜梦之后，战清手拿平板缓缓走到林婉瑶身边。她双眼像是要穿透林婉瑶胸膛一般，看了整整五分钟。

战清叹了一口气，在平板上勾选路陆他们今晚第一个幻境的等级时，显示的是“灰层”。幻境栏目下还有五人各自的数据展示，唯独林婉瑶的补充说明栏目为“感染待定”，然后锁上了一个“预”的功能。

第二个夜梦明显是停水造成民生怨道进而转变的扭曲异空间，七八月份作为停水停电的高峰期，很容易能够分辨出夜梦的类型。

自五人进入夜梦之时，全身干燥得发痒还伴随着口干舌燥和嘴皮爆裂的症状。五人的衣物穿着依旧是夏日打扮，林婉瑶看着身上的绿色碎花连衣裙，心里感叹这幻境的时尚品味比自己还好。

这次的夜梦居然是一片绿意昂扬的景象，周围都是超大的植株与纷飞的五彩蝴蝶，还有一些奇怪的藤蔓在各种树木植株间缠绕，仿佛进入了阿凡达的世界。

五人谨慎地沿着这条石子小道探索，谁也不敢触碰这些大型植株。路陆生怕这些大型植株是食人花草，心里别提多担忧。

他们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也没有遇见危险的景象。向羽和李子航已经大胆的随意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林婉瑶还玩起了扑蝶。

现实生活中哪能看得见如此色彩斑斓美丽的蝴蝶，林婉瑶早就卸下防备之心。陈潇警惕神情也因为口干舌燥的现象变得疲惫不堪，唯独路陆一人提心吊胆。

石子小路的尽头是一处环形道喷水池庭院，旁边有一颗长着金色的苹果树，后面各自有四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小路。

喷水池中央是一株修剪完美、姿态婀娜的西方女性植物，她线条优美的溜肩上扛着一个陶瓷罐，正不停地冒出清蓝色的水源，一直灌满下方石块围起来的古老池子。

李子航第一个因为见到水源奋不顾身跑到喷泉边，双手舀起一抹泉水就往嘴里送。

向羽正想大声呵斥，却看李子航疑惑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其余四人感觉到不对劲，先是紧盯李子航的神态，然后又环顾起四周。

李子航一脸震惊与失望，他双手再舀起一抹泉水往向羽泼去，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陈潇首先看出了异样，因为他没感觉到有水花溅到身上的冰凉感，也并未看见向羽身上衣服被溅湿。陈潇斗胆来到喷泉，把手伸进池子里。

“这……”

“假的泉水？！”

路陆等人也不太相信，来到泉水边把手伸进去。除了感受到一丝凉意，一丁点湿气都感受不到。

“核心没找到，武器还隐藏在这片花园里的某一个角落，这水还是假的，我们咋就这么倒霉。”林婉瑶语气不耐烦地抱怨。

“后面有四条小路，说不定有一条路是通向核心。”路陆看了一眼前方四条分叉路，每一条分叉路的入口只能看见一大片绿色，里面吹来的徐徐微风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这里没什么危险，婉瑶就守在这里，当守门人吧。”向羽突然提议，陈潇在一旁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