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一进院子,在见到褚落的第一眼就如府上所有下人一样,立马将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然后跪下给褚落磕头。
这小厮中等身材,跪在地上低着头清容貌。
“听鹿儿说你有事要当面告诉我?”褚落问道。
“是是的,小姐。”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他要说的事太过骇人,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褚落轻轻勾起嘴角。
这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她让鹿儿找来盯着账房陈伯生的人。前日去莲华寺时,在韩府门口鹿儿告诉自己盯着账房陈伯生的人有消息了,当时环境不能细说,于是到了莲华寺的房间里,鹿儿才告诉了自己事情的全部。说是这盯着陈伯生的人得到了重要消息,可是因为事情重大不能让鹿儿传达,只能自己亲自说。这才有了今日这人来到自己面前。
“你不用紧张。”,褚落淡淡地开口,声音如清泉划过人心,“此地只有我与鹿儿,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你说的话。起来回话吧。”
“是,小姐。”那小厮似乎并没有之前的紧张了,起了身,开口缓缓述说道:“自鹿儿姑娘那日让小的留意先生的举动后,小的不敢疏忽,一直都留意着”
根据小厮所言,两天前的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为陈伯生打理好房间,见他回了房后便去做其他的事了,以往这个时候陈伯生都是回房休息的,他做完余下的事也是会回房休息的,可是想着鹿儿交代过的事,在做完事情后又回至陈伯生的房间外想要再看一看,可是不想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躲在墙角,看到陈伯生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他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后便匆匆离开。小厮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却不想跟到了四姨娘夏氏的窗下。
在韩府除了主院和褚落的婉风院,以及一些重要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是不会有专门的护卫的,就如这夏姨娘的院子。因而小厮和陈伯生很容易就进了夏姨娘的院子。
夜还算太深,夏姨娘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只见陈伯生在夏姨娘的窗前学了几声猫叫之后,便躲到了一旁的阴暗处。
不一会儿,夏姨娘屋里的下人纷纷退了出来,随之以后屋里的灯也灭了。在确定人都走光了后,陈伯生又小心翼翼地来到的夏姨娘窗前。只见他动作干净利落,打开窗户,三两下就翻进了屋里,然后又迅速地关上了窗户。
小厮见状,心下忐忑,可是一想到只要这事办成了,自己也就算是翻身了,四下看了看,也就大着胆子快速来到了陈伯生刚才站的地方。
屋里传来夏姨娘的声音,声音有些低可还是能听到些,“你怎么来了?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夏姨娘声音里有着紧张。
“呵呵呵,你怕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被人看见了!”陈伯生的声音。
“你还好意说!要是再不小心点儿,阿进那事还得出。”夏姨娘说。
“阿进那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只是想你了。”陈伯生无赖地说道。
“阿进的事真的都解决了?”夏姨娘声有疑问。
“那还用说,官府不早都出公文了吗?说是张阿更和阿进一起窃取了府里的一千两银子,阿进杀了张阿更后潜逃了吗?”陈伯生说。
夏姨娘推了推要过来抱自己的陈伯云,问道:“我还没问你呢,张阿更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阿进扯到了一起?”
陈伯生皱了皱眉,也有些纳闷,“谁知道呢!自那一次被阿进发现我俩的事以后,就三天两头来找我要银子,要不是他死了,我俩以后还得养他一辈子呢!早晚要被他给害死。”说着,陈的生又笑了起来,“官府这样定案对我俩也是好的,至少以后发现了他的尸体,也会说是因为身携重金,被谋财害命了。我们还白白挣了一千两银子,多好!”
夏姨娘听了也是笑了,“我也没想到你会利用张阿更失踪的事,换了一千两银子。”
陈伯生得意地笑了出来,声音有点儿大了,被夏姨娘拍打了一下,“小声些。”
“怕什么,院子里的人不是都回去休息了吗?不会被人听见的。”陈伯生不在意地说。
“就你这大咧咧的性子是怎么把账房给做好的?还能下杀手?”夏姨娘这声音比起平时,妩媚之味更浓,“心肠真是坏呢!”夏姨娘用手指戳了戳陈伯生的胸膛。
陈伯生一把捉住夏姨娘的手,目光狠厉,“我是坏,可是坏不过韩老爷那老贼。当年要不是他仗着势大,你能嫁给他做妾,我们的儿子能管他叫爹!”陈伯生转眼看着夏姨娘,“我就是坏!我还时不时的就在她后院做坏事,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小厮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快速地离开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待在自己的床上睁眼到了天明。这一晚他知道了太多!四姨娘和账房有私情。七少爷不是老爷亲生的。府里丢的那一千两银子不是被张阿更和阿进偷的,是账房监守自盗。账房还有可能杀了人。直到天大亮了他都还恍惚着。想着鹿儿已经起了,就急忙出了门找到了鹿儿。
听完小厮的讲述,褚落已经理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四姨娘和账房的私情被阿进知道后,阿进以此为要挟,多次向账房要银子。期间因张阿更失踪,账房陈伯生便偷了一千两银子,并嫁祸给失踪的张阿更。陈伯生在对阿进多番要挟不堪其扰后,最终对阿进下了杀手。
事情似乎不算太出乎意料。只是褚落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到韩进贵的身世。
一旁的鹿儿早已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