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昀娇心跳愈发加快。
她熟悉这种目光,下一瞬,皇帝只要再开口,就是决定沈青鸾的命运了!
“陛下!”万昀娇忽然跪下来。
“沈姑娘今夜必定只是一时糊涂,她只是——”
“陛下,臣女斗胆,敢问玉佩上有什么印记,为何太后娘娘和万嫔娘娘都笃定是臣女的玉佩?”
沈青鸾忽然扬声,打断万昀娇那些泼脏水的话。
皇帝一愣,随即低头去看玉佩上的纹路。
方才乍一看还没看出什么,这会细看,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头太后还在那里疾言厉色:“死到临头你还想狡辩,你一个无名无份的女子,难道哀家和万嫔联起手来污蔑你不成?”
皇帝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沈青鸾究竟犯了什么错,母后和万嫔如此厌恶她。
以致睁着眼说瞎话,也要昧着良心将莫须有的事情栽到她身上!”
太后和万嫔俱都心中一惊,“皇帝,你这话什么意思?如今铁证如山,是沈青鸾攀附皇恩甚至不惜为此损害龙体,你如此偏袒她——”
说到此处,万嫔忙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陛下对沈姑娘的喜爱您也看在眼里,如今又何必将事情说穿。”
说着她又冲着皇帝可怜巴巴道:“陛下,都是臣妾的错,将此事闹大也害了沈姑娘的名誉。
为今之计只有将沈姑娘纳入宫中,方才能遮掩住众人的嘴巴。”
说到这里,她的目的终于是暴露了。
沈青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唱念作打打,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可惜了,本该是一出好戏。
沈青鸾垂下眼帘,默默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因为这刻,皇帝的怒气几乎是呼之欲出,间或带着点不敢置信。
“万昀娇,朕怕是给你脸了,在朕面前也该红口白牙胡说八道。”
皇帝将玉佩甩到地上。
一瞬间,万昀娇还以为他为了护着沈青鸾宁愿毁尸灭迹。
好在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玉佩在地毯上打了几个咕噜,滚到太后脚下。
“母后,你看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玉佩?”
太后眉头狠狠一跳。
地上的玉佩样式有些熟悉,只是有些看不清。
桂嬷嬷忙弯腰将玉佩捡了起来,一握在手里,便脸色大变!
“这,这不是——”
“是什么!”太后厉声追问。
见桂嬷嬷久久不开口,索性将玉佩从桂嬷嬷手里抢了过来!
这一看,目眦欲裂!
那玉佩虽是用的普通白玉,却刻着蝴蝶戏莲的花样,样式手工精美无比,一看就是出自宫中匠人的手。
更重要的是,这蝴蝶戏莲的白玉玉佩,是年前皇帝来她宫中请安,见了说有些新意。
又听她身边奉茶的宫女冬雪说话有趣,随意打赏给她的!
换句话说,这是慈昭殿的物件!
想到这一遭,太后几乎是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这样?
冬雪的玉佩怎么会在皇帝身边!
不,现下不是追究这一点的时候。
太后无措地去看皇帝,却接触到他满是怀疑和猜忌的目光。
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刺骨冰凉。
错了,她大错特错!今夜的每一步都踩在错误的那一边,让皇帝对她的厌恶一点一点加深!
该死,她究竟吃了什么迷魂药,会去咬死这玉佩的沈青鸾的!
只可惜眼下不是她想明白来龙去脉的时候,太后几乎是立刻变了态度,“这,这是怎么回事?”
讶异中带着三分不知所措,“这不是年前皇帝赏给冬雪丫头的玉佩吗?怎么会在这里?
桂嬷嬷,你去将冬雪找来,就说哀家有话要问。”
她浑身的剑拔弩张全都收敛了,好似只是一个无辜又好奇的老人而已。
“万嫔,方才是你口口声声说在青鸾身上见过这枚玉佩,哀家道奇怪了,这明明是冬雪的玉佩,你缘何要说是青鸾的?”
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还有万昀娇。
她准备好的话里头,没有这一遭啊……
冬雪是谁?沈青鸾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个叫莲儿的,怎么又出了一个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