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恨地看了沈青鸾一眼,强忍滔天的愤怒,捂着满身伤痛就要越过君呈松。
“唰——”君呈松横刀拦住她的去路。
他浑身自战场血浸而出的凶煞之气,不必恐吓,便自然让人怕得噤若寒蝉。
“你干什么,你敢和整个赵氏为敌。”赵藏枝嗓音颤抖着尖叫。
君呈松面无表情:“这马场乃本侯经营,方才你们骑的几匹马都是本侯命陈宣找了来精心饲养,如今却损于赵氏秘药,本侯要一个交代。”
陈宣站在沈青鸾身侧,惊异地看着君呈松。
他家侯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居然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解释了?
以往他可是跟自己一样,三句话不合就要喊打喊杀了。
君呈松神色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陈宣莫名又觉得背上开始发凉。
“还有,”
君呈松憋了气,看向赵藏枝时眼神浓如点墨,翻滚着令人心惊的愠怒:
“本侯敢和赵氏为敌,反而是赵氏,敢惹怒本侯吗?”
赵藏枝浑身如坠冰窖,原本被怒气激涌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
惹怒镇远侯?
赵氏或许敢,却绝不是为了她赵藏枝。
恰恰相反,若是因为她致使这个手握重兵的镇远侯和赵氏生出仇怨,她绝对会成为弃子,结局甚至会比赵满楼更惨!
一阵风儿吹过,赵藏枝打了个冷战,陡然清醒过来:“侯爷。”
她正要解释,却被一声惊怒滔天的声音打断:“逆女!”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大力甩到赵藏枝脸上,打得她晕头转向,脸颊一侧立即就高高肿起。
“你这个混账!平日就喜欢横行霸道在族中欺负姐妹,如今越发胆大,居然敢在镇远侯的马场动这种手脚!”
赵藏枝捂着脸站定,刚将脸扭过来,另一侧又是一个惊天泣地的巴掌。
摇摇晃晃的赵藏枝被打得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往地上滚了一滚,满头满身挂满枯黄的草枝。
“爹?”即便狼狈至此,赵藏枝连一点怒气都不敢表露。
嘴角划出一行血迹,可怜又惊慌地唤了一声。
赵以行脸上丝毫心疼和动容也无。
若不是赵藏枝断了手臂,挨不得更重的打,他恨不能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蠢货。
“别叫我爹!赵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嘴唇紧紧往下撇着,显出十足的刻薄和愤怒。
赵藏枝一颗心更凉了。
赵以行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
以往父亲每每提起赵满楼时,就是这个算计中夹杂着厌恶的神情。
就好像做了一笔血本无亏的生意,又像是吃饭的时候肉掉到了香灰上,愤怒又晦气。
如今,居然轮到她了?
明明是赵藏枝最怕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稳妥感。
就像悬了十几年的石头终于掉落,虽然痛彻心扉,可好歹,以后不再需要担心石头什么时候会落下了。
“还不给镇远侯磕头认错!”
赵藏枝身形僵了僵。
明明是天之娇女,这会却比赵家最底层的奴婢还要老实。
呆愣愣地跪直了身子,膝行到君呈松面前,张了张嘴就要开口。
“不必。”
君呈松冷冷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