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依然飘着雪,一支军队正行进在颍川襄城的路上。
中军队伍里,颍川太守华佗和无当营主将贺齐就肩并肩走着,也不说话。
“华府君,前方还有三十里就到襄城了。”贺齐扬起马鞭指着远处大声喊道。
他也不明白,就扫荡匪寇这种事情,还需要这郡太守亲自出马么。
看着他东奔西跑,处理各种政务,头也麻了,此时骑在马上依旧神采奕奕,只是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精力。
华佗哈哈一笑,“有劳贺将军亲自跑一趟了,只要打服这襄城的匪寇,想必其余各县,如父城、昆阳、定陵,定能望风而降。”
说完,他不由苦笑一声,任凭天气寒冷,这一趟也是必须要走的。
这些匪寇,说是匪寇,实则到底是什么人,只有见一面才知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有些豪族世家,多的门客家丁多达万人,且战力不俗,一些小的,也有数百人之多。
目前荆州颇多政策制度搬到颍川来,牵扯到的人很多,难免会有几个刺头。
起初他以为当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之前管理一县,他也游刃有余。
现在,要管理一郡,里面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大到防务民生,接纳流民,小到聚会饮酒,无一不是学问在里面。
很难想象,是什么人才能秉公办事,哪怕是他,时常也有偏颇。
可能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不绝情绝欲,怎么能做到绝对公正。
目前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会哭的娃娃有奶喝,那些性格执拗的人呢,那些不怎么爱出头的人呢,他们的公道,谁人去给予。
“府君……,华府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贺齐一番客套完之后,只见华佗看着路边的风景渐渐入神,等了一会,见前面道路崎岖,怕他颠掉下去,这才出声。
“失礼了,我方才在想一些事情,一时走神了。”
“府君,目前颍川未定,天下人皆在看,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贺齐虽未管理过一郡,但也代理过县长,多多少少懂得一些。
华佗呵呵一笑,“莫非贺将军还懂得治理地方?”
看着这穿着极为华丽的贺齐,华佗心中实则颇为不爽,也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
贺齐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丢了叶县,而且不到一日就丢了,简直奇耻大辱。
之前黄江提了一句,想让贺齐任颍川都尉,过来询问他的意思,他自然是呵呵一笑,之后便举荐了盖勋。
盖勋无论是资历还是资格,都绰绰有余,不是贺齐能比的。
校尉自然有资格担任都尉,他却认为这种新败之人,怎可轻易调到地方,特别还是前线。
再看此人说话一副教导样子,他就有些看不上此人。
“哪里,说笑了,贺某只是感叹府君大才,不仅能医病救人,还能治理这破败的天下。”
“治病救人和治理地方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根据症状,看到内在,治标也治本。”华佗抚着胡须低声道。
哪怕他再不喜欢贺齐,此时一同征战,一切皆以大局为重,抱怨不爽,也只能放在心里。
相处了几日,他也觉得贺齐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但想要立马改变第一印象,实际上是很难的。
“前面便是襄城了,传令下去,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贺齐见一名传令兵打出了十里的旗帜,连忙摆手,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