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荆州议事(下)(2 / 2)

“黄江本就是黄氏家主三子,未来家主,杀之本就是与黄氏为敌,何必如此?”

“这就是你幼稚的地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是此时的黄江犹如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再受荆州士族控制,虽然看似黄忠为他麾下第一将,但黄江军威过高,就算下属校尉谋反,怕也是不能如意。”

“那黄江为何又将兵权还于父亲?”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

“怎么说?”

“一个连族人都容不下的人,怎配为荆州之主!”

“还是父亲高明,只是我认为父亲独立于诸校尉之外,黄江也不曾赐予父亲任何封赏,这是何意?”

“何意?意在制衡,如今黄氏一族如日中天,一有大将黄忠,兼南郡太守,又有为父,任江夏太守,荆州也就这么点地方,也就因为他姓黄,不然他的人头怕是早就挂在襄阳城上了。”

“听闻这几日,已有十余波刺客,杀入将军府,不知是何人所为?”

黄祖听完,哈哈一笑,“不过是,贼喊抓贼罢了,一则,让隐藏在暗中的人,再次出手,二则,以泄民怨。”

“何以泄民怨?”

“你信不信,过几日,那黄江必须会出一份罪己书!”

“怎么说?”

“我儿如此愚笨,如之奈何!哈哈,你没见黄江最近态度软了不少,又是述说外部环境,又是述说自己从不是为己谋私,再告诉大家,不要盯着荆州一亩三分地,这是何意?”

“他想修复裂痕,缓和矛盾!”

“那是自然,别说其他士族,就连族长对于此事都多有不满,那蔡讽岂能这般处理,那是黄承彦的岳父,张温的亲戚。俗语有云,大人不打脸,他做的确实过了。”

“儿觉得挺好,刀不狠,位不稳!”

“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点心思,被人卖了还在数钱呢。这个年代,看似是刀枪在战,但实际上,战的都是身后的关系背景。你看那纯阳酒,为何能一举击溃杜康,你真以为是那酒有多好,只不过是有皇酒之名罢了!皇酒背后是什么,那是朝廷的支持,何人可以撼动!”

“明白!”

“我儿,过几日,送你去学宫学点东西去,别老待在家里,出去见见世面。”

“父亲,我不去。”

“臭小子,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父亲,我想入军校,以后当将军。”

“不行,打打杀杀只能为将,将来你弄明白这些道理,就可为帅。”

“遵父亲令!”

黄祖站在楼船上,看着远方,“年轻是真好啊,有无限可能,若为父再年轻十年,真想陪着那黄小儿征战四方。”

黄射低声说,“那日,州牧跟我说,人生就是一盘棋局,不到最后,胜负难料!”

黄祖一愣,“臭小子,毛都没长,教育起你爹来了。对了,那句话真的是州牧说的?”

黄射点了点头。黄江目前是他心中的偶像,偶像说的每一话,他都铭记于心。

黄祖又何尝不佩服,他全程参与,心中曾经产生过冲动,现在想起来,浑身寒颤不止。

一招狸猫换太子,清除所有隐患,不可谓不高,如今整个荆州,内外患皆除,休养生息几年,兵强马壮,天下何人敢与之争锋。

有时候,今日所思,亦非明日所想,在一个安逸的幻境待久了,就容易自我膨胀,甚至产生幻境,这一些谁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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