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何如此清闲?”
“王寻,你这臭小子,是看不得我清闲么。”
“哪里话!那日西坊闹事,见徐君大展神威,破案神速,尤为敬佩。”
徐晃听完大笑,“我看你小子还算机灵,当个守卫屈才了,不如跟我混吧。”
王寻呵呵一笑,“徐君,那你早说啊,马校尉已将我调入斥候营,明日便去报到,今日也是最后一日值守。要不,你去跟马校尉说说?”
徐晃还真不敢去碰那尊铁面阎罗,自己初来荆州,凭在主公身边当了几日亲卫,便得今日职位,已经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军中之事,他岂敢置喙。
而马六不同,一是他身份不简单,二是,人家校尉的身份那是真的通过百战功勋得来的,无人不服。
“你以为我不敢,我真去跟马校尉说,你怕是不肯走吧。”
“还是君看得通透,我一生的梦想便是驰骋疆场,马革裹尸。”
“我看你小子就是喜欢斥候营的马,每次见到那飞快的马,你小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你还别说,那斥候营的马为何如此的快!”
徐晃拍了拍旁边的石阶,“坐,我给你讲讲!”
王寻起初认识徐晃还真就是见他在给人讲故事,别说讲的还真不错。
“咱们荆州有几个马场你可知道?”
王寻摇了摇头。
“这个可是秘密,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反正不止一个。”
“我记得徐君可不是什么讲规矩的人。”
徐晃拍了一下他,“不是你徐哥小气,这是军纪,军事秘密,懂吧,注意保密,这是原则问题。”
“理解,理解!”
“据说这套方法还是主公想出来的。”
“什么方法,咱们不是说马吗?”
“是说马。起初这些马,从四面八方运来,质量参差不齐,有一个地方呢,就专门筛选马,质量差的,就沦为驽马,好马则进入下一个马场。”
“是用来配种吗?”王寻问。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懂的还不少。有些是用来配种,而真正的战马则是被阉割的,也就是骟马。”
“好好的,为何要骟掉,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但当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因战马发情导致战败时,那才是真的残忍。一般人是无法驾驭一匹发情的公马的。”
“那骑母马不行吗?”
“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真多。母马个头比公马矮小,优秀品质的需要不断繁殖小马,还要照顾小马,而差一点的,那力气就小了,只适合拉车。”
“那倒也是,徐君,你懂的真多。”
“我这也是跟着主公学的,他才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
“那是自然,主公威震天下,岂能是浪得虚名。”王寻说的满脸骄傲。
“继续说马,然后呢,战马通过一定时间训练后,从一百匹,甚至一千匹里面挑选出跑的最快的,送到斥候营。”
“那得多少战马啊?”
“数年来,马场共得马五十余万匹,最后的马场仅留下一万匹战马,而斥候营就占两千匹最好的战马。”
“那剩下的马呢?”
“咱们看不上的马,抢着要的人一大堆。”
王寻一愣,“这个我自然知晓,我说的是剩下八千匹去哪了。”
“你小子还真贪心,咱们训练骑射,不得用吗,非骑兵编制,那马用完还得还回去,每个营才那么几匹马,平时想摸一下都难。”
“主公也太苛求了,这样下来一匹马得多贵啊,为何不多留一些。”
“我觉得很好,咱们荆州本就水多路少,一万骑兵足矣,再说,养那么多马,不费钱吗。”
“有道理。”
“你小子去了斥候营,肯定有出息。”
“被你看出来了!嘿嘿。”王寻有些骄傲。
徐晃看着他那得意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好自为之啊,谁不知道军中有三个活阎罗。”
“难不成此人也在斥候营?”
徐晃点了点头, “斥候营就是他创立的,你说呢?”
“你说的不会是马校尉吧。”
“那是自然,斥候营的马六,骑兵营的陈到,陷阵营的高顺,就是这三尊阎罗,据说进去都要脱层皮。”
“这么可怕!”
“你小子被我说怕了吧!哈哈……”
“才没有,我的人生在十岁那年已经走到了尽头,从不知什么是怕。”
“可怜的好男儿,不过说实话,那三个营都是精兵啊,精锐中的精锐,来上十几个人把老徐我打趴下不成问题。”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徐君虽然威武,但打十几个怕是难,我听闻斥候营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平时训练中,受伤的人数最多。徐君虽然厉害,但也怕搏命的吧。”
徐晃呵呵一笑,“怕啊,家中有老母,堂下有妻儿,怎能不怕,老徐走了,你小子帮我照顾妻儿么。”
“呸呸呸!徐君,你摸下这块木头,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数了,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徐晃只能无奈摸了一下少年胸前的木块。
此时一队巡逻兵路过,大声呼喊:“徐君,南城方向,有人行窃,是个惯犯,小刘已经悄悄摸到人家老巢去了,急需增援。”
“快快!多喊几个弟兄,前面带路。”
一边跑的徐晃对着王寻比了一个大拇指,王寻也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二人相视一笑。
“徐君,你还真是个妙人,明明有一匹好马,却不舍得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