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好的,同学们,这就是我们这节课的主要内容了,记得背诵本文的第二段和第三段,先在小组长那里背诵,下节课抽查。”神捕合上书,拿着水杯大阔步走出来教室,表情愉悦,似乎比赶着下课的同学们还忙着赶着下班。
“啊,又要背呀,我上节课的《木兰辞》都还没背。”南天齐有些沮丧的说道,手也快速的把课本胡乱往课桌里一扔,像丢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没有半点留念。
“这怪谁呀,你天天游手好闲的,大把的时间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书也不好好背,等着接天上掉的馅饼呀。”坐在南天齐隔壁组的柿子有趣的挤兑道。
“馅饼,什么馅饼,哪里有馅饼,什么味的?”梁水伯擦了擦嘴边,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对着柿子大声叫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说,水伯,你能不能睡觉的时候做点好梦呀,每次不是梦到什么烤鸭,就是什么馕饼,还有什么红烧狮子头,这次好了,接着我的馅饼了。”柿子算是了解这个大吃货了,“要背书了,知道吗?”柿子重重打了梁水伯的背。
“咳咳,咳咳,这有什么,背书有什么难的,多好背呀,看一眼就会了。”南天齐又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半闭半睁,玩物一样把玩自己单眼皮下的黑眼珠。
“哦,真是凡尔赛哈,你到好,什么东西你看一眼就过目不忘,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行呀,看好十几遍都不行,哪像你呀,还有你,像个小猪一样,不爱动,打一下动一下。”柿子表面上在寒酸这他的这两位好朋友,实际上“打是亲,骂是爱”呢。而且柿子骂人最严重的也就是形容人是小猪了。
南天齐这下不高兴了,站起来,对着柿子严肃的说:“干嘛,干嘛,说我就好了,说什么小猪,小猪多可爱呀,我,我,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小猪了,不知道是不是像佩奇一样可爱。”
啊,这,这算不算富二代的隐性凡尔赛呀,从没见过小猪。
柿子听完这话,想笑又不敢笑,这确实是大实话,但是又总觉得,觉得这些话有些,有些别扭,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梁水伯倒是一脸无所谓,这又什么,环境造就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庄子·逍遥游》中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的。
“梁水伯,梁水伯,梁水伯,神捕叫你,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快去,快去,别耽误我们吃午饭,今天我妈休息,她亲自下厨,可好吃了,快去。”南天齐催促着,想起自己妈妈的手艺,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好歹自己妈妈也是从香港半岛酒店中餐厅出来的,顶级,的大厨呀。
梁水伯笑着向南天齐他们挤了挤嘴,懒散的起身,像教室门口走去,走的那叫一个慢呀,好像脚底长了泡一样,心不甘情不愿。
正常,不,都是要飞奔去的吗。
“报告。”梁水伯立正站好,直直的身板和门框成一个直角,白色t恤,铅笔小脚裤,白净的脸庞,就像一幅画一样。
“进来。”门口的一位女老师正批改着作业,听到有人喊报告,就顺势说了这两个字。
神捕的位子在最里边,这个办公室是语文老师的专用,神捕作为语文组长,办公位置相对好些,但也就是位置后面多了一个窗户而已。现在是第四节课下,到了吃午饭时间,办公室没有多少老师,除了刚刚让他进来的女老师,也就剩下神捕了。
梁水伯边走边看,心里想着,估计其他的老师们都还在拖堂吧,初三的老师们最喜欢拖堂了,好像下课后的五到十分钟是讲课的黄金时段似的,一定要扒开学生的嘴,赶紧把什么重点难点都灌进去,这样他们的这堂课才算是达到了效果,他们心里的敬业精神就又加了几分。
这,这算是什么奇怪逻辑,要是真是如此,怎么不见体育老师,音乐老师,实训老师这么做。一起都是自欺欺人,吧。
一场戏而已。
好在,好在,好在神捕不这样,下课铃一响,哪怕只响了一个音阶,他就立刻闭了嘴,抬腿要走人了。
神捕这样的老师,才是真正从学生走向老师的,是活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不似大部分成年人,长着长着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可是,大部分人就是如此,无他,个人选择而已。
梁水伯还真是能想,干嘛呢,操心这些干嘛,他闭了一下眼睛,清醒清醒自己。
“老师,您找我。”
“是的,水伯,我想,我想问问,问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担任这次校庆的主持人?”神捕见梁水伯来的还挺快,合上了他正在复盘刚刚这节课的笔记。
“呃,呃,老师,就,就,就不太想做这个主持人,我不太爱这热闹,所以,就不想。”梁水伯知道是这个,上周日他在街上碰到神捕时,就直截了当的和老师说了自己的想法。
“理由呢,就不想,是因为你初一的事情吗?”神捕知道这件事,那时,梁水伯就闹着要休学,学校其他老师都劝遍了,神捕那会又去bj大学进修了,等他回来,梁水伯已经旷课四天了,在家打游戏。神捕找到了他家,拉着他去电影院看了意大利1997年罗伯托·贝尼尼执导电影《美丽人生》,没有多说一句话,第二天,梁水伯准时出现在了他的座位上,与此同时,“我该学习了”这五个字也出现了。
“不,不是,就是不想出这个风头,老师,您也知道,我本就不怎么外向,这样的活动不适合我,我自己也不愿意。”梁水伯对初一的事情早就释怀了,再说发生了,改变不了,就不再多想了。
“哦,是这样吗,那这个活动无疑不可以帮你完善这一方面吗?”神捕还是不想在这一步就放弃。
“嗯,可能会,但也可能不会,我也不想完善这一方面。”梁水伯还是不改嘴。
“水伯,这次校庆,可能有教育局的人物过来,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可能会有推免的机会。”神捕也不打算就此改嘴。
“我不在乎呀。”梁水伯说着,这话字数不多,但是话语很重,意思很明确。
老师,你再说,那可就不知趣了。
“嗯,好吧,我和学校里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调整,这个主持人的奖励本就是一个让你们好好学习的方法,也不是选拔主持人,好,那你回去吧。”神捕从来不勉强学生,更不强迫学生说自己不想说的话。
“哦,对了,叫马武才过来一下。”梁水伯“好的,谢谢老师”刚到嘴边,就听到神捕的话。
“是,我一定叫他马上来,老师,我走了。”梁水伯声音立马高了几个分贝,感觉自己过关了,只是,苦了说书先生了。
怎么,怎么,不是说自己生性内敛,不爱热闹,这声调,明显,明显不,是,呀。
神捕会意的笑了笑。小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