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明白徐思灵有其他的想法。

“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可以和神父说，你受到了上帝的启示，汤方也是上帝给你的，我只是帮你收集采购。”

菲儿先是疑惑，而后吃惊：“你要把你的功劳推给我？”

“不，本来就是你的功劳。”徐思灵似笑非笑。

“你这...你这是让我假借上帝之名，去欺骗拉雅镇的人民！”菲儿呵斥起来，“这样不对。”

“对和错很重要吗。”徐思灵诱导着，“对于拉雅镇而言，到底是需要个神秘未知且可怕的刽子手，还是需要一个得到上帝启示能够拯救人民的领主大人。”

“你说我？”

菲儿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

“菲儿，如果我们真的能够顺利保护住拉雅镇，那其他的城镇，法兰西王国全部人民，你就不救了吗？”

菲儿下意识想，其他领地的人命关我什么事...

但深思却觉得不对。

是啊，现在能治疗且控制黑死病的人暂时只有徐思灵一个。

拉雅镇或许能被他们保护下来不被黑死病传播波及，其他城市却未必有这个好运。

当其他领主询问的话，自己该怎么说？

而徐思灵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自己站出来接受全部的功劳，以上帝的名义...

甚至以上帝的名义，去拯救法兰西王国的其他人民。

自己真这么做是不是欺骗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徐思灵为什么这么说？

菲儿现在更在意的是，徐思灵是不是懂自己。

她是个贵族，有自己的坚持，但也是个孩子。

更有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虽然她总劝自己，世界上已经没人能懂她。

但这不代表她不想被人懂，她也希望能有个人出现了解她并接受她。

然而这个人，好像出现了。

如果徐思灵真是个圣教徒，是绝对说不出刚刚的那番话。

这种假借上帝之名的话，可是无端的罪孽。

还是对一个贵族说...

菲儿深思极恐。

除非徐思灵懂她，知道她菲儿是个不信上帝的人，不然他不该说出刚刚的话。

菲儿很想张嘴直接问徐思灵，但她不敢，她害怕失落，害怕一切只是个巧合。

看着沉默不语的菲儿，徐思灵不由挠了挠脑袋，难道自己给了她一点点的震撼，所以脑子转不过来了？

“菲儿，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菲儿那双蔚蓝色的眼眸，看向徐思灵很是迷茫，但她点头。

“讲吧。”

而后徐思灵把圣女贞德的故事讲了出来，当然其中的社会背景和地名都改了一遍，也简略化许多，但依旧在暗示着当下的法兰西王国。

菲儿听得很认真，很快就陷入故事的情绪中。

当听到圣女贞德被当做女巫烧死后，她有些同情。

“你这故事的背景和王国很像，都是北方和西南方领土被占，只是你说的王国，似乎比我们现在的王国还要惨些。”菲儿轻叹一口气，“圣女贞德很可怜，其表面是为了上帝服务，其实终究是为了王权与神权，救得了王国，却救不了自己。”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菲儿。”

“如果圣女是我的话...”菲儿忽然止口，她好像明白了徐思灵的意思。

徐思灵看菲儿没回答，他温和的笑了笑。

“你先别着急回我，天色也暗了，我该回去，你好好想想，明天再回答我也不迟。”

徐思灵见菲儿没有拒绝，他便转身离开了。

菲儿一个人独自站在窗口望着暗淡下来的天空，陷入无尽的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都黑了，她才得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