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博这么一说,张楚倒是也觉得饿了,这些日子口袋里没钱,只能跟着黄博混吃混喝,可偏生黄博是个抠搜的,每天不是馒头咸菜,就是干面包,吃得张楚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吃肉,今天必须吃肉。
“走!”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四喜丸子、红烧肉、糖醋鱼,有一个瓷盆里盛着只油光铮亮的蹄髈,底下垫着的那片生菜叶子算是最后的倔强。
四个大荤,外带一箱子啤酒,两大碗米饭,俩人吃到飞起。
“你管这个也叫酒?”
咕咚咕咚干掉一瓶啤酒,张楚咂摸咂摸嘴,没觉出一丁点儿滋味。
素了三天,口袋里有钱,就想要大鱼大肉的痛快一回,结果让这啤酒给扫了兴。
这个年头居然没有青楼妓馆可供消遣,已经让张楚万分郁闷了,喝酒还喝不痛快。
滋溜!
黄博喝了半杯,感觉从嗓子眼一直舒爽到了胃里。
“这怎么就不是酒了?喝啤酒,吃蛤蜊,俺们山东人都是这么过夏天的。”
说着,又拿筷子扎了一个四喜丸子。
待会儿要去酒吧试场,都说饱吹饿唱,可黄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肚子太素,只想多搂几口荤腥。
“小张,你刚才是认真的?”
刚刚来的路上,张楚又说了他想要做演员的事,这一次,黄博倒是没当成玩笑话。
“自然。”
张楚又捻开一瓶啤酒,没错,就是捻开,起子就在桌上,可他却跟没看见一样,拇指一捻,瓶盖就掉下来了,再伸手一捋,平平整整的小铁片,把黄博看得两眼发直。
这什么功夫啊?
“小张,我要是说实话,你可不许急眼的!”
“说。”
张楚自来不喜欢不爽利的人,大男人说个话还要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行,我说,不是我打击你,可是,你想要做演员,这事恐怕……”
黄博觉得俩人一起喝过酒,也算是达成了人生四大铁的其中一项,关系近了,有些话也应当说,就当是为这顿饭买单了。
“如何?”
“基本没戏。”
张楚闻言皱眉:“为何?”
呃?
这说话的方式,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了。
“也没啥为何的,你自己说说,你想要当演员……没错,你长得帅,还会功夫,可你会演戏吗?今天那可不算,那不是演戏,咱们过去都是当移动道具的,知道什么是道具吗?搁人家眼里,咱们都不算个人。”
黄博一边说,一边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楚的反应,见他没恼,又继续说道。
“你看看你,一没有学历,二没有贵人扶持,三没背景人脉,你想当演员?谁会用你啊?”
刚说完,黄博就有点儿后悔了,虽然张楚脾气不好,但两人毕竟一起在京城蜗居,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关系也一直不错,他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儿……
“知道了!”
完啦?
啥叫“知道了”?
按照黄博的想法,狠狠的给张楚剖析一下他如今所面临的出的尴尬处境,最好能劝得张楚老老实实的去找个工作,哪怕是去工厂做个流水线的工人也好啊!
黄博算看出来了,张楚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今天意外赚了800就开始嘚瑟,可那点儿钱能禁得住几顿造啊?
等没了钱,还得吃他的,喝他的,他那点儿积蓄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结果,该说的都说了,张楚却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算了!
黄博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也对得起今天这顿饭。
往后张楚要是没钱了,他倒是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一把。
“你明天还去吗?”
黄博正想着呢,听到张楚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去哪?”
“蹲活!”
黄博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合着他说了那么多,一点儿屁用都没管呗。
“去!”
“行,明天记得叫我。”
张楚说完起身,肉吃得差不多了,酒喝着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睡上一觉呢。
“你这是……回去了。”
张楚应了一声,直接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在了桌子上:“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黄博看着张楚出了门,再看看桌子上的两百块钱,飞快的收起一张,哪用得了这么多,毛头小子,手里有俩糟钱就显摆。
这钱,还是我帮你收着吧!
“老板,打包!”
京城的夏天,白天热,晚上闷。
张楚从饭馆出来,一路溜溜达达的回了住处,走廊里的灯坏了,乌漆嘛黑的,幸好张楚的眼力好,模模糊糊的倒也摸着了锁眼,正要开门,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救命啊!”
女人?
张楚顿时冷了脸,凝神静气。
“救命!”
这次听得格外真着,声音是从隔壁传出来的。
记忆当中,隔壁确实住了一个女的,只见着过一次,比怡香阁的清倌人生得还好。
“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