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不出什么,又从永王口中得知皇帝确实病得重,太子心头微喜,又假意客气几句,让他赶紧回府休息。
太子转身去正殿,想向皇帝请个安,顺便打探。
走到半路,就遇见苏运东。
苏运东脚步匆忙,脸色也不太好看,抬头看到太子,立即看看左右,上前见礼。
他压着嗓子回话:“殿下,李德已经搬着铺盖在宫里住下,看样子是要不分昼夜值守。”
太子眸光微缩,无声摆手,苏运东退开,两人分别,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太子胸口的气挤到喉咙,脑子里聚集一团火气。
召见老六,让李德值守,这说明什么?
皇帝,他的父皇,竟然防他至此!
这种情况之下,难道日夜守在床前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等皇帝一驾崩,他就能顺利继位,但现在这算什么?
莫非,皇帝有易储之心?
太子脚步一顿,身边太监总管也赶紧跟着停下。
“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沉默片刻:“回东宫。”
既然皇帝不想念父子之情,那他也没必要再去殿内打探,虚情假意地装出情深的样子。
皇帝拿朱笔在奏折上批阅完,才缓缓抬头:“看来老六也还不错,之前是朕忽略了他。”
“传旨,”皇帝略一顿,“赐永王百年人参三株,血燕十盏,另赐,户部管理之权。”
魏公公一怔,头垂得更低:“是。”
户部有尚书,再赐个管理之权算什么?再者,之前翼王弄出假疫情那一次,永王就曾过问过户部的事,已经让太子不满。
这次在这个节骨眼上……
魏公公心头有些泛凉。
但圣旨如此,他不敢不从。
圣旨到达永王府,永王也愣了一下,经太监提醒,赶紧领旨谢恩。
传旨的太监一走,永王身边的心腹拧眉低声道:“王爷,这不是让太子把您当靶子吗?”
永王捏紧圣旨垂下眼睛,长睫挡住眼中冷意:“无妨,早晚都是要对上的,不过是提前一些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太子毕竟还是太子,实力强盛,此时并非最佳时机啊。”
永王岂能不知,但事已至此,皇帝明显有意推他一把,究竟是看出太子的异心想借他敲打太子,还是想拿他给太子当炼刀石,让太子更狠更强。
无论哪种,他都得接受。
收起圣旨,永王神情冷淡:“既然圣旨如此,就按圣旨办,至于办到什么程度,就由本王说了算。”
皇帝想拿他炼太子,焉知他这把刀不会借机杀了太子呢?
“去安府,请安侍郎抽空过府一叙。”
“是。”
安辞州是户部侍郎,翼王那次的事他干得漂亮,颇受皇上赞赏,父亲又是老首辅,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皇帝把户部管理之权给了他,那见一见安辞州,也是分内的事。
太子在东宫听到消息,气得把杯盏又砸了个精光。
“难怪不是本宫的人参,原来是有父皇送!呵,老六算是什么东西?没人搭理的病秧子,凭他也想和本宫斗?”
“区区一个户部管理之权,他就能上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