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说起儿子儿媳相识的经过,说起陈氏的人品,觉得这姑娘可怜,被自家嫂嫂如此急着嫁出去,日子肯定不好过,问儿子,儿子也没意见,双方亲事就定下来。
还没过门,就听说陈氏的嫂子出事,与陈氏有关,不祥之人的名声就更响了。
母子俩一合计,就把婚期提前,早晚都是娶,早娶还能让姑娘尽早脱离。
让媒人去说,陈家求之不得。
婚事办得不隆重,但也绝不敷衍,陈氏过门之后,老婆婆就知道,自己眼光没差。
本来一家三口过着小日子都不错,陈氏又有了身孕,正是越来越好的时候,可谁知,儿子又出事。
“说是去进点货,年前想着多赚点钱,给孩子准备点东西,谁知……这一去就没回来。”
老婆婆说到这里,又哭起来。
现在儿媳妇又不见了。
她实在快撑不住了。
颜如玉问道:“他是在哪里失踪的?”
“据官府说,是在黑冠寨一带,那边有个山寨,里面有山匪。”
“若是我儿落在山匪手中,怕是凶多吉少,”老婆婆眼含泪,“不过,山匪为何要绑我儿,我也没想明白,他身上有些进货的钱,但我们做的小生意,针头线脑,一共也没几两,也未曾向家里要赎金。”
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今早车夫暗卫也提到过,这个黑冠寨,暗卫曾去探查过,但未归。
老人家一古脑把知道的都说了,精神明显有点跟不上,颜如玉便让她休息,随后和霍长鹤一起到外屋说话。
颜如玉道:“昨天我给陈氏把过脉,她的确瘦,但胎象好,身体也还行,按说不会出现不适,孕妇身体情况复杂些,或许会有特殊,但我昨日给她用过药,可以确定,不会是身体上的事。”
“也就是说,她没对婆婆说真话,至少出门的理由,是假的。”
颜如玉轻按额头:“那么晚了,什么事值得她出门?她怀着身孕,天又冷,还下雪,除非……”
“与她夫君有关。”霍长鹤和她异口同声。
颜如玉手指轻叩桌子:“那就是,要先解开他夫君失踪的这个结,看人去了哪里。”
“黑冠寨,”霍长鹤说,“如果中午之前,暗卫再不回来,就让银锭去一趟。”
颜如玉略一思索:“节省时间,我去一趟,拿着齐夫人给的令牌。”
齐夫人曾说过,众多山寨,见令牌当给她几分面子。
连当初的黎景尧都如此,何况这边区区小寨。
“我去吧,你歇歇,”霍长鹤实在心疼。
要不是颜如玉说,察觉齐家的事让她感觉不同,有牵扯,又因为父亲曾给齐家匾额,这些破事,他真不想让颜如玉费神。
“一起吧,”颜如玉看一眼屋里,低声说,“让银锭他们盯着齐家,昨天齐家施药施粥,今天老人家又去齐家药铺,虽说没有直接证据,陈氏失踪与齐家有关,但我总觉得有千丝万缕。”
“好,放心,我去安排。”
贝贝帮着清了院子的雪,颜如玉也有些不太放心,万一陈氏的事真与齐家有关,说不定齐家会来下手。
贝贝便自告奋勇,留在这里。
他在这儿,银锭盯着齐家,倒是稳妥。
颜如玉留下一袋子米面,青菜也留了些,便和霍长鹤出门坐上马车,在车上换了男装,直奔城外。
黑冠寨,山脚下树木不多,顶上倒是不少,远远看去,像是戴一顶冠,所以得名。
据暗卫所得的消息,黑冠寨是五年前有的,平时倒也没听说有杀人放火之类的恶 名,也没听说,谁家的人被绑票撕票。
就连老婆婆都说,她儿子本也没有多少钱,为何要绑,绑了也没给家里送信,要赎金。
“依我看,就是官府为图省事,知道人是在此附近丢失,就推到山匪身上。”
霍长鹤冷笑:“现在的官府,真是烂透了。”
“不过,暗卫未归,这黑冠寨,怕也不是特别清白。”
颜如玉看着窗外 茫茫雪儿,心头滋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