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急道:“快说!”
侍女禀道:“昨夜大皇子殿下只身到二皇子府上做客,却惨遭二皇子暗算。万幸的是,大皇子殿下身手了得,一番激战过后,他趁乱逃走了。”
闻得此言,众人皆如释重负。
李怜云不禁点头赞道:“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只身犯险,居然还能全身而退,总算是没给我这个师父丢脸啊。”
若惜跟着附和道:“是啊,他逃出去了,我们也能松口气了。”
“嗯。”李怜云沉吟一声,随即对侍女问道:“他们可知大皇子现在何处?”
侍女回道:“目前还不清楚,昨夜大皇子殿下刚一逃走,二皇子便立即派人追捕,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大皇子殿下被抓到的消息。”
“嗯,看来丘就却现在还算安全。”李怜云稍觉心安,接着便对若惜嘱咐道:“虽然邱里不花没有抓到人,但是丘就却至今仍是下落不明。所以找人的事情不能丢松,一切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若惜立即应道:“奴婢明白。”
李怜云摆手道:“嗯,快去吧。”
“遵命!”若惜应声而动,带着一众侍女匆匆离去。
李怜云随即对雨燕吩咐道:“天亮之后,你再去一趟金扎那里,告诉他,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雨燕忙躬身应道:“奴婢遵命!”
然而安排完一切之后,李怜云却跟没事人一样,缓缓坐到案边,悠哉悠哉地喝起了奶茶。
见此情形,露娜不禁焦急问道:“主人!你怎么还坐下了!?这种危急关头,难道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紫玄跟着附和道:“是啊主人!要是让邱里不花先找到丘就却,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你当真一点不着急吗?”
李怜云将案上的蜜瓜往二人跟前推了推,笑道:“呵呵,急什么?先坐下陪我吃点东西吧。”
紫玄嘟嘴道:“奴婢吃不下!”
李怜云见状,忍不住调侃道:“你们俩呀,就是猴脾气。干什么都火急火燎的。”
露娜憋着通红的小脸争辩道:“奴婢们这不都是为了主人的安危着想嘛!”
李怜云淡定回道:“哎呀,有什么好担心的呀?你们想想,邱里不花派人全城抓了一夜都没抓住丘就却,马上天亮了他们就更不好抓了!再者说,我不是已经让若惜派人去找了吗?”
米娅闻声近前,面露难色道:“主人,话虽如此,可是奴婢觉得我们也该做些什么才是,要不让奴婢先驱唤野兽前去寻人吧。”
素心附和道:“是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们一起去找丘就却,说不定能快些找到他。”
李怜云笑道:“找是肯定要找的,但不是现在。”
露娜不解道:“为何?”
李怜云解释道:“眼下丘就却之事尚未公开,邱里不花还以为我们被蒙在鼓里。倘若我们现在就出去寻人,万一碰上邱里不花的手下,岂不引起他的怀疑?”
紫玄疑惑道:“那我们该何时行动呢?”
李怜云笑道:“明日一早,丘就却失踪的消息一定会轰动全城,萨那布也一定会请我帮忙。到时候我们再正大光明地去寻人,岂不妙哉?”
“有道理。”众女细思片刻后,皆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附和道:“还是主人机智,奴婢们全听主人吩咐。”
不出李怜云所料,次日清晨,大皇子丘就却失踪的消息传遍全城。寻子心切的萨那布将包括辅天神卫在内的几乎所有兵力全部派出去寻找丘就却的下落,并在第一时间派人请求李怜云的帮助。
对此,李怜云自然也不会推辞,立即带着露娜、紫玄和米娅三人以及一众飞云卫加入了寻人的大军之中。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在大张旗鼓地寻找丘就却之时,阿克图却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邱里不花府中。
眼下满城都在找人,他已失去了最佳时机,再无抓住丘就却的可能,所以内心十分忐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邱里不花并没有责备于他,只是安慰了几句之后,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阿克图虽心存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匆匆拜别了邱里不花后,就返回了住处。
然而刚一来到卧房门口,阿克图却发现李忠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声不吭地收拾着行囊,而且动作看上去有些慌忙。他不禁上前问道:“李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只听声音李忠就猜到来人是阿克图,他撇嘴回道:“还能干什么?收拾东西跑路呗。”说话之时,他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看阿克图一眼。
“啊!?”阿克图惊讶一声,问道:“李大人,如今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您为何要走啊!?”
李忠啐道:“掌控个屁!本官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子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官现在要是不准备一下,往后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了!”
阿克图疑惑道:“大人何出此言呐!?”
李忠放下手中的衣物,转身盯着阿克图说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吧,昨夜你前脚刚走,人家丘就却的卫率就找过来了!”
阿克图不解道:“丘就却久出未归,他的手下心系主公的安危,找上门来也在情理之中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忠撇嘴道:“有什么奇怪的!?你小子还不明白啊!?那些信法神卫为什么不去别处,偏偏那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阿克图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一边挠头,一边问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李忠满是嫌弃地说道:“你小子真是猪脑子!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人在给他们指点迷津啦!”
“啊!?”阿克图惊讶道:“你是说,有人早就已经知道丘就却的行踪了!?”
李忠撇嘴道:“你这猪脑子还有点用,总算猜出来了。”
阿克图诧异道:“那也不对啊,诱捕丘就却明明是最为绝密的行动,又怎么会被他人知晓呢!?”
李忠不屑道:“绝密个屁!邱里不花那小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他的一切行动很有可能早就被人家监视了!要不然本官也用不着急着收东西跑路!”
阿克图诧异道:“不会吧!?还能有人能监视到二皇子殿下府上!?”
李忠呛道:“怎么不会!?你当真以为就他邱里不花能耐大呀!?”
阿克图皱眉道:“那监视殿下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李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还能是谁,要说在整个贵霜手眼通天之人,当然就只有云惜圣女一个了!”
“什么!?云惜圣女!?”阿克图惊讶一声道:“她平日里不是也挺不待见李怜云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倒戈了呢?”
李忠不以为然道:“那本官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其中的缘由与本官无关,本官也懒得去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退路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累及本官。”
闻得此言,阿克图陷入沉默。犹豫再三之后,他才开口劝道:“李大人,以在下愚见,您现在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啊。”
李忠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阿克图回道:“殿下的计划目前尚在进行之中,成败与否虽不能预知,但至少从表面来看,并没有露出太多破绽呀。您要是这么匆匆离开,岂不是失信于殿下?到时候你们秦国的援助又从何而来呢?”
“哼哼!”李忠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蛮替邱里不花着想的嘛。”
阿克图摆手道:“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个计划值得一试罢了。当然,此计要想成功,也肯定离不开大人您的鼎力支持啊。”
李忠邪魅一笑,说道:“你放心,本官向来言而有信,一定会支持殿下的计划。本官现在收拾行囊,也并不是想要立刻就走,而是以防不测。”
闻得此言,阿克图稍感心安,随即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会留下来一直等到计划成功的时候?”
李忠笑道:“那是自然,无论如何,总得等个结果吧。”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可若是情况不对,那本官可就得溜之大吉咯。”
阿克图听罢,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调侃道:“李大人,我怎么看您都不像个当官的呀。倒像个商人,做什么买卖都不吃亏嘛!”
李忠撇嘴道:“你小子少跟本官贫嘴。趁着现在没什么事,你也抓紧时间收拾吧。”
阿克图却好像一点不着急,他慢慢坐到案边,淡定回道:“李大人,要收拾你就赶紧的吧。无论计划成败与否,我反正是决计不走了。”
“什么!?”李忠诧异道:“你小子不走,准备留下等死啊!?”
阿克图倔强道:“大人此言差矣,留下未必就是等死嘛!”
李忠斥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如果计划成了还好,要是不成的话,那你岂不是死路一条!?难道你当真要为了邱里不花殉命啊!?值得吗!?”
阿克图沉思片刻后,满是忧愁地说道:“李大人,您是知道的,在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了。”
李忠说道:“这个本官当然知道!可是事成之后,当上皇帝的又不是你,你又何必冒这个险呢?”
阿克图淡淡回道:“机不可失,对在下来说,这个险值得冒。”
李忠听罢,不禁坐到阿克图一旁,提醒道:“你别忘了,你是大夏王子,他们贵霜人与你有深仇大恨!你根本犯不着为死敌卖命呀!如果你能看清形势,保住性命,以后不有的是机会光复大夏吗?”
原来,阿克图除了西域刀王的名号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已经灭亡的大夏国王室后裔。当年匈奴西征击败月氏,尽占月氏故地,月氏被迫西迁,并与西面的大夏爆发冲突,最终攻灭大夏。
之后,大夏的王室贵族大部分被处死,只有极少数人侥幸逃离了故土,流亡在外。而阿克图便是其中之一。
十几年来,阿克图始终没有忘记家国仇恨,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复国。只可惜,他势单力孤,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掀起丝毫的波澜。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抱上李忠的大腿,才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次他随李忠造访贵霜,就是准备与邱里不花勾结,先诛杀李怜云,除去秦国的心腹大患,而后再杀死萨那布和丘就却,辅佐邱里不花登基。但他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做这一切,实际上并不是为了秦国,也不是为了贵霜,而是为了他自己。
按照他和李忠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只要帮助邱里不花顺利登上皇位,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辅佐邱里不花,然后再找机会发动政变,杀死邱里不花,从而自己称帝,光复大夏社稷。
在他眼里,邱里不花虽然阴险狡诈,颇有些机巧,但却是小聪明,论才干和胸襟,都远远不及丘就却。所以也只有辅佐邱里不花登基,他才有机会成功发动政变。
对他而言,这是短期之内他能看到的唯一希望和最佳的复国机会,他根本就不愿放弃,所以想都没想,他就谢绝了李忠的好意:“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李大人不必再劝,小人心意已决。”
李忠撇嘴道:“你也太固执了!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你都等了十几年了,就不能再等等吗!?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我们大秦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呐!?”
闻得此言,阿克图突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说道:“李大人的好意,小人心领了。不过,你们秦国会真心帮我这个流亡在外的遗民吗?”
李忠一听,立即皱眉反问道:“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本官和我们大秦咯?”
阿克图笑道:“大人息怒,在下虽然言语唐突,但却没有冒犯之意。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秦国若是真的愿意帮我,那为何不直接派一支大军助我复国呢?”
李忠听罢,顿时被将了一军,愣在当场,哑口无言。因为阿克图的话已经戳穿了他的心思,他和阿克图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根本不会真心帮助阿克图,而他刚才对阿克图的一番规劝,也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
不过,阿克图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让李忠难堪:“行啦,这些事情大人与我心知肚明,多说无益。反正这次在下是不走了!若能功成,固然最好。若是功败生死,在下也无愧于那些已经亡故的先祖了!”
见阿克图一意孤行,李忠也懒得再劝:“好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留下,本官随你的便!”接着又话锋一转,将手伸向阿克图说道:“不过,为防不策,你现在必须先将一样东西交给本官。”若惜急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