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不行不行不行!”张平听罢连忙不停摇手坚定地回绝道。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又反问:“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秦军都兵临城下了,我们哪有粮草跟你换?”
张平的回绝并没有出乎李怜云的意料,他不紧不慢地算起了小账,七国之所以被周天子承认为大国,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七国都为千乘之国,谁没有个几千辆战车。脑瓜飞转的李怜云继续说道:“老兄,你们新郑守军还有两千辆战车吧,之前的战马与秦军的交战中损失殆尽,没有战马这些战车就是废木料。”
张平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到张平点头,李怜云接着说道:“以秦军的战力,你们坐困愁城,凭着步兵死守我估计坚持不了三天。如果有战车出城野战,你们尚有回旋之余地啊。”
张平继续点头,虽然此刻他很讨厌李怜云这幅奸商的嘴脸,但是李怜云的话他也无力反驳。以秦军破城的效率,死守新郑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如果出城野战,哪怕打输了,有战车掩护,倒也不至于全军覆没,韩王也还有随时逃走的机会。
张平的反应让李怜云这个“奸商”看到了希望,他继续鼓动道:“如果城破,你们那些个没吃完的屯粮草料,不都拱手送给秦国了吗?还有韩王的奇珍异宝,还不得被嬴政给占了吗?与其如此,还不如跟我换上一万匹战马,这买卖多合算啊!”
李怜云的话让张平陷入了沉思,他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答应吧,便宜了李怜云这个“奸商”。不答应吧,恐怕形势的发展会跟李怜云讲的一样,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战马确实都是宝贝,各国都是重金求购的。张平端起桌上的酒杯紧紧握在手中,接着一饮而尽。似乎,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放下酒杯,张平缓缓对李怜云说道:“这买卖我做,不过我得禀报韩王,成与不成,由韩王定夺!”
“一言为定!”眼见张平松口,李怜云高兴地一掌拍在了张平肩膀上,举起酒杯说道:“老兄有眼光!只是这个价码?”李怜云故作迟疑。
两权相害取其轻,张平吃了亏还没办法,只能嫌弃地看着李怜云问道:“你要多少?”
李怜云掐着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不一会儿收起手指斩钉截铁地说道:“十万石!”
一听到十万石,张平瞪大眼珠愤怒地问道:“什么?十万石?你小子没病吧?”
李怜云也不管他生不生气,依然淡定地说道:“老兄怎么还急了,急了也不带骂人的嘛,好歹还是个宰相呢。”见张平不说话,李怜云继续说道:“老兄,这价码很公道了,若是城破,你粮草再多也是白费啊。”
“哎,好吧。”张平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这就对了,老兄,来,咱们合作愉快!”李怜云边说边把酒杯倒满了酒。然后端起来敬了张平一杯!
张平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事情谈妥了他倒也不是那么纠结了,只是这个事情还要迅速禀告韩王,毕竟秦军目前只是在新郑外围休整,等待粮草的补充,一旦粮草补齐,秦军就会发起进攻。想到这,张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我这就命人禀报韩王,只是我国可没人帮你护送这十万石粮草!”
“哈哈!”李怜云自信地笑道:“此事无需老兄担心,兄弟我自有办法!韩王旨意若是下来,只管送到飞云城,我的军师白里苏自会安排。”
谈妥了生意,李怜云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只是他不知道,他与张平“把酒言欢”的时候,有一个人始终在注视着,这个人就是李斯。
宴会在李怜云的心满意足中结束了,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下午众人便结伴来到了齐国国都淄博城南郊的王室猎场,这里正是陨石坠落之处。
见惯了大场面的李怜云,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禁为之一怔。一块巨大的陨石静静地半掩在地中,直径约一丈有余,通体漆黑。而它的周围已经被砸出一个百十丈的大坑,坑中的泥土经过高温的燃烧也是一片焦黑。四周还有阵阵青烟若隐若现。
众人围在天坑四周,议论纷纷,见者无不称奇。此时,齐王的王驾也已经摆开,数百禁军围住天坑,旌旗招展。众人也到齐王面前见驾。田建端坐于一张虎皮座椅之上,数十名禁军精锐分列两边,俨然一副大国气派。
齐王给齐国王公大臣以及各国使臣都设了座,另外给一众民间高手打了地铺。待众人入座之后,齐王安排一帮方士做了一场祭天仪式,方士们围着一樽青铜鼎摆弄着各种怪异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飞禽走兽等贡品也摆放整齐,待方士法式做完,齐王举起三炷香拜祭天地。祭拜完毕,周天子的使臣向齐王赏赐周天子的金策,此举宣告天下,齐国再次问鼎中原。这也是齐王大费周章举行“鉴石大会”的目的之一。
齐王的心思,各国使臣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有点破。待祭天仪式结束之后,齐王正式下令:“‘鉴石大会’正式开始,请诸位英雄各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