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严河和陈思琦出国度假的这些天,陈梓妍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她的公司业务拓展得很快,拓展速度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
卢庆珍说:“这是因为陆严河的成功让每一个人都心动,认为可以从你这里复制到陆严河的奇迹。”
陈梓妍很无奈,说:“尽管我跟每一个人强调,陆严河的成功是不能复制的,这也没有用,大家总觉得我只是在谦虚一下而已。”
卢庆珍说:“谁让陆严河只有二十一岁呢,让大家相信一个二十一岁的男孩能够靠自己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如果真的这么相信了,可能他们自己的自信也就要崩塌了。”
而这个现象,在陆严河出现在春晚舞台上以后,更明显了。
从大年初三开始,陈梓妍就在见客户。
“严河他们在春晚上的那个表演真好啊,梓妍,你可不能再谦虚了,这么快就能登上春晚,这可不是人气高就能做到的,明年你看看能不能也把我的艺人送上春晚?”
“……”
对于有的人的要求,陈梓妍真的很想吐槽。
不过,陆严河出现在春晚这件事形成的影响这么大,也是陈梓妍没有想到的。
毕竟现在上春晚的难度跟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不一样。
那个时候娱乐方式少,上春晚真的就是一夜成名,全国人民都认识你。
现在嘛,影响力当然还是有,荣誉也还在那儿,但要跟十年前、二十年前比,那还是弱了很多。
不至于陆严河上一次春晚,就好像他干了一件那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又不是单独一个人唱歌表演节目。
现在的春晚,这种能够一个人撑一个节目的,才是真正地位的象征。
陈梓妍甚至都在思考,是不是她忽略了什么。
等到了初五这天,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有人在传,导演组已经在跟陆严河约明年春晚的表演了。
“……”也不知道谣言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陈梓妍作为陆严河的经纪人,当然知道这种消息是真是假。
要是是真的,她才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卢庆珍从陈梓妍这里听说了这件事以后,笑,却不觉得多么意外。
“很正常,要是现在没有人传播这种谣言,那我还觉得奇怪。严河现在的成功已经到了会让人无中生有来编撰谣言的地步了,你信不信,等有人在国外碰到陆严河和陈思琦度假,他们也会根据这个杜撰出各种各样的传闻。”
陈梓妍听卢庆珍这么说,顿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可千万不要有这种事情,我听着就觉得头大,到时候又是麻烦。”陈梓妍说。
卢庆珍说:“你是不是应该给小陆培养一个执行经纪人了?很多的具体事务现在还是你来对接,包括他们这一次去国外度假,在国外的一应事务都还是你去对接相关的服务公司。”
陈梓妍说:“我看汪彪其实挺有这个潜质的,不过,他的年纪太小了,现在让他来做这个不合适,人家看他年纪小、也是刚到严河身边,肯定会小瞧他,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再坚持一两年,等汪彪在严河身边待的日子久些了,各方面的事务都熟悉了,再让他承担起一部份,顺理成章。我这个时候去给严河找一个有经验的、工作成熟的执行经纪人,那汪彪后面要等的时间可就久了去了。”
卢庆珍惊讶不已。
“汪彪的事情你都还给他考虑着呢?”
“主要是汪彪看着是个值得栽培的,你也知道,像严河这种当红的艺人,想要给他搭一个团队,有的是人想要来报名,但找人容易,找合适的人难。汪彪是严河亲自发现的,严河对他有提携之恩,汪彪现在看着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能够把汪彪给培养出来,那严河身边就真的多了一个得力干将了。”
卢庆珍叹了口气,感慨:“你真是跟带崽一样地带着陆严河啊,帮他搞事业,还帮他建团队。”
“经纪人嘛,什么都得干。”陈梓妍笑着说。
卢庆珍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你带的这三个艺人,陆严河就不用说了,温明兰也靠着《六人行》红了,只有一个涂松仍然不温不火,唱了这么多影视剧ost、参加了这么多音综,也始终还是没有看到火的迹象,不像是你的手笔啊。”
“现在强行把他捧红,于他无益。他的唱功还很一般,再磨练磨练。”陈梓妍说,“带艺人不能急,徐徐图之,强行捧红也容易过气,给他太大的曝光,他接不住。”
“他看到陆严河和温明兰都红了,就他还不温不火的,心里面应该着急吧?”
“着急是好事,这样自我的驱动力更强。”陈梓妍说。
卢庆珍点头。
“行,你要是这么说,我也理解了。”
“辛子杏带着她的团队来我们这以后,咱们公司的业务版图就可以进一步打开了。”陈梓妍说,“我们是做私人定制服务的,辛子杏她能力很强,不仅仅是做内容上的能力,我们一直都说,为每一个艺人量身定做一个让大众了解他们的窗口,现在,最擅长这件事的人来了。”
“我跟辛子杏也聊过了,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能耐的人。”卢庆珍点头,“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她请过来,但是,另一方面,我确实也觉得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跟我们公司的定位不是那么吻合,担心她和她的团队无法融入我们公司。”
陈梓妍摇摇头。
“你错了,庆珍,那是你还没有想到,我为什么要把她请过来。”
“嗯?为什么?”卢庆珍还真是有些疑惑。
陈梓妍说:“我们面向的就是艺人和高端服务,讲白了,私人订制。艺人的核心诉求其实就两个,要么想拿奖,要么想爆红。而这些年来,我们其实都知道,综艺节目成为了一个捧红明星最便捷的渠道,远比影视剧快多了。”
“这确实是的,但这也有很大的偶然性,经常是节目组想捧的人没红,而那些一开始没有被注意到的人红了。”卢庆珍说,“多少艺人自己都红得莫名其妙。”
“没有人能做到,不代表它不能做。”陈梓妍说,“我把辛子杏挖过来,其实就是干一件事的,为我们最vip的客户,定制节目,让他们回到观众视野,重新走红。”
卢庆珍愣住了。
“啊?”
陈梓妍说:“通过一档节目,去放大这个艺人身上最有魅力的地方,为艺人带来最大程度上的曝光。”
“这……是不是太奢侈了?”卢庆珍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梓妍的想法竟然这么的“大胆”,“毕竟制作一档节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制作一档节目就是几千万上下。”
陈梓妍说:“所以我需要辛子杏,她手握《城市游记》、王重导演短片这些经典的案例,制作一档新的节目,说服视频平台买单的可能性很大,与此同时,我们的客户支付服务费,作为艺人嘉宾参与节目录制,不用支出艺人的酬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个节目的制作成本,会变得很低很低。”卢庆珍豁然开朗,“一档节目最大的成本就是艺人酬劳。”
“没错。”陈梓妍点头,“所以,听起来风险很高、制作成本很大、难以实现的想法,其实只要有一个可以让两边人都买单的关键人物,它就会变得容易起来。”
“可是,要是平台知道我们跟艺人——”
“只要节目受欢迎,能为他们赚钱,他们知道又怎么样呢?”陈梓妍说,“当然,他们也可以为艺人量身定做一档节目,从艺人那里赚服务费。”
卢庆珍说:“但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好像不太好啊,感觉像是两头拿钱。”
“艺人要翻红的机会,平台要观众喜欢的好节目,我们靠自己的想法、找到能实现这一点的团队,牵线搭桥,别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陈梓妍说,“我们这个钱拿得名正言顺,不理亏。”
“但还有一件事,梓妍,万一最后节目制作出来了,没有视频平台愿意买,怎么办?”卢庆珍说,“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陈梓妍说:“当然是先找平台给钱,我们再做节目。而且,一码归一码,如果最后真的没法正常播出,那就该退钱退钱,合同里写清楚,白纸黑字,谁也别占谁便宜,谁也别坑谁。”
卢庆珍被陈梓妍这个想法给惊呆了。主要是让艺人出钱上节目?这个想法可行吗?乍一听上去不太现实的事情,仔细想想,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圈子里,有的是过了气但很有钱,只想卷土重来、重新回到观众视野的艺人。
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她们公司可以提供一个根据他们自身情况、量身定制一档节目帮助他们翻红的服务,有着陈梓妍这位王牌经纪人的名头,又有着辛子杏这样一个带来了《城市游记》等好几个成功案例的制作人,似乎真的能够吸引过来不少人。
而这样一档节目,虽然没有当红明星,没有话题人物,可以辛子杏过去的作品,她的《城市游记》一样不主打明星也能做成功,再就是,一个不需要支付艺人酬劳的节目,制作成本会很低,对任何一家视频平台来说,看在陈梓妍和辛子杏的名字上,应该都是愿意尝试买单的。
卢庆珍盘算清楚以后,就意识到这个模式最关键的事情不是怎么开始,而是怎么把这样一个为过气明星量身定制的节目给做成功。
因为只有第一个成功了,才会有后面的第二个、第三个。
“辛子杏,她有这么多的才华吗?”卢庆珍问,“能让定制节目也能被观众喜欢吗?”
“这可不仅仅只有辛子杏一个人。”
“她的团队也不够啊。”
“庆珍,咱们公司不只是咱们有股份的。”陈梓妍微微一笑,“你知道,《年轻的日子》这档节目,很多点子都是谁出的吗?”
卢庆珍一愣,问出了一个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名字,“陆严河?”
陈梓妍点头,“你如果听说过陆严河关于综艺节目的想法,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要把辛子杏挖过来,又为什么要做这样一种私人订制的模式了。”
卢庆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牛乳一般的天空,仿佛凝固一般悬浮在他们的头顶。
此时此刻,陆严河和陈思琦正跟着十几个人一起,走在一座并不凶险的大山之中,徒步。
陆严河也没有想到,这趟旅程中,竟然会有徒步的环节。
陈思琦却说:“我们平时总是待在城市里,没有机会真正地行走在自然之中,这个徒步不用在野外露营,也不算难,整个路线只有八个小时,努努力,一咬牙,就走完了。”
陆严河还能说什么,只能陪着。
一起徒步,真正走在路上以后,陆严河就慢慢地感受到那种跟着团队一起跋涉、几乎没有人说话的那种澄净状态了。
不是那种边走边聊天的徒步,而是要全神贯注地看着脚下的徒步。
陆严河就在这富有节奏的行走中,慢慢地开始思考一些很宏大的命题,比如人生的意义,比如他究竟想要把自己的演艺事业进行到哪一步。
直到到了一个休整点,可以休息十五分钟,陆严河才从自己的思维漫游中回归人间。
陈思琦从包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他一个。
陆严河接到手中,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之前的热量消耗得太快,他早就饿了。
陆严河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徒步这种活动感兴趣的?”
“看李鹏飞的朋友圈啊。”陈思琦说,“他经常跟人一起徒步,在山里,还有一些古道,我看他拍了很多的视频,就有些心动。”
这是陆严河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陆严河也经常看李鹏飞的朋友圈,但是他从来没有因此而萌生类似的想法。
只能说明,他是真懒。
“……”
他们是这一个徒步小队中,唯二的两个中国人。
其他人,来自欧美各个国家和地区。
都是来这边旅行的。
因为都是半路认识的旅伴,彼此之间也不过是友善地点点头。
没有人认识他们俩,只当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年轻小情侣。
陈思琦忽然又说:“子杏姐去梓妍姐那里,其实真不如来我这里。”
陆严河笑了笑,问:“子杏姐都已经去梓妍姐那儿了,你怎么突然又说起了这个?”
“主要是想到了我后面想要做的一些事情,要是子杏姐在的话,会方便很多。”陈思琦说,“李彼做的这个视频号现在很成功,我们其实可以进一步地去拓展在视频方面的内容。”
“你是想让子杏姐来做跟《跳起来》相关的文化类型的节目?”
“类似于这样吧。”陈思琦说,“就像你说的,这个时代,越是大家都认为不需要阳春白雪、不需要文化和精神价值的时候,其实越是大家需要的时候。我们现在的节目,都是各种各样的娱乐综艺节目,都是竞技性的、娱乐性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明星,我想,观众肯定也看腻了。”
陆严河问:“你想要做什么?”
陈思琦:“我想要做的可太多了,只不过精力有限,无法一一实现。我现在最想做一件事,就是找子杏姐那样的团队,去挑选我们《跳起来》上的短篇改编成短片,或者是电影,做一个‘跳起来’剧场,去扩大我们跳起来的影响力。”
陆严河惊住了。
“啊?”
陈思琦:“乍一听起来,挺不切实际的是吧?”
“呃,主要是拍影视作品,成本挺高的,投入这么大,却不一定能够获得理想的回报,很容易亏损。”陆严河说,“可能一部电影就让我们《跳起来》这两年多来的盈利亏没了。”
“嗯,所以我没有打算自己出资。”陈思琦说,“我不是把它当成一个目标盈利的产品去做,而是当成一个扩大我们《跳起来》影响力的周边产品来做,只不过是用做影视剧的思维来做这个而已,跟视频平台合作,让他们自己去挑选适合改编的作品,只不过这些改编作品最后统一以‘跳起来剧场’的名义播放而已。”
陈思琦又说:“再一个,我也不是说就要找那种特别成熟的团队来拍,视频平台应该也会有想要培养的新人导演和团队,包括新人演员,只要找到各取所需的地方,我想合作还是容易达成的。”
陆严河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思琦疑惑地看着陆严河。
陆严河感慨:“你跟梓妍姐真的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
“嗯?”
“你们俩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严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两个女人,在关于工作的事情上,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想法。就好像这些想法和灵感永远都不会枯竭似的。